等这堂课过去一半左右的时候,赵老师就将大家还有疑问的题目统一讲了一下,最后那道题很难,主要也是出给班上排名靠前的学生开拓思路用的,他就没怎么细讲,只将标准答案上用的解题思路简单说了说,下课前他也稍微提了提程末的那个方法,但更多的还是让感兴趣的同学自己去问程末。
如果是最开始听到赵老师这么说的话,班上的同学估计完全不会考虑去问程末,毕竟程末“校霸”的名声在学生里传得很广,但是在看到孙晓飞他们时不时就去问程末问题之后,大家心里隐隐觉得程末似乎不再像他们所以为的那么不好接触,于是现在听到赵老师让他们去问程末时,一些人心里也有了试一试的想法。
当天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就有人拿着试卷来问程末最后那道题。
只要别人不带恶意,程末的态度自然也不会差,但性格使然,他对待别人时的表现不会显得热络,甚至会让人觉得冷淡,别人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话都很简洁,要是实在理解不了他也没耐心多解释。
但即便是这样的态度,在其他人眼里已经是再亲切友好不过了,于是在有第一个人去询问程末且顺利解决了疑问之后,后面来问他的人就慢慢多了起来。
这回来问问题的人不是他们一块儿玩的那群人里的,盛延就特意注意了一下程末那边的动静,见那人的态度没什么问题、程末也没什么抵触的情绪他才收回目光做自己的事。后面来问问题的人越来越多,盛延每隔一会儿都要往程末那边看上一眼。
来问程末的这些人都是问的最后那道题,听到程末第四次重复那道题的答题思路时,盛延终于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他抬眸看向程末。
程末脸上向来表情少,在面对不熟悉的人时就更加冷淡,盛延看侧脸也看不出来程末这会儿有没有觉得烦。
这时程末也察觉到了盛延的目光,他侧头看向盛延,眼底那点没来得及隐隐的不耐恰好被盛延捕捉到,但一对上盛延的视线他眼中就恢复了平静,接着就熟练地用眼神给盛延画问号。
盛延心情立马变好了
,他先是对着程末勾了一下嘴角,然后才将目光落到旁边还等着听程末讲题的人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前面来问程末问题的人回去时都一脸轻松,这会儿来问程末的人越来越多,里头不排除有凑热闹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又有人过来,而且这几个人看的还都是试卷上最后那道题。
没完没了了还……
盛延在心里啧了一声。
他抬起眼皮扫了扫周围围着的几个人:“都是来问第22题的?”
和盛延同班一年,他们班上的人对盛延过去一年干过的事可以说是全校所有学生里最了解的,这几个人恰好又是班上没怎么和盛延接触过的那一拨,现在一听见盛延听不出情绪的话时就有些紧张,连忙点了点头。
盛延回忆了一下刚刚程末都给哪些人讲过题了,里头刚好有一个他还记得名字。
“我同桌前面刚给刘博洋他们都讲了,不知道的可以去问他们。”盛延说。
那几人愣了一下,立马就有人意识到了程末估计已经将同样的内容讲了好几遍,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盛延说的虽然是“可以去问刘博洋他们”,但任谁都听得出来这话里的意思是让他们别烦程末了,几个人连连点头,很是上道地拿着试卷走了。其他打算过来的人见这些人都突然回来了,低声问了问,顿时也不再往程末这儿凑。
周围围着的人终于散了,盛延的眼神重新缓和下来,他看向程末,语气中带着调侃:“数了自己一共讲了几遍没?”
“这是第四遍,”程末先是回答了盛延的问题,然后就忍不住在盛延面前露出一点情绪,“我最多也就讲这最后一遍。”
他耐心再好也架不住将同样的内容重复上好几次,更别说他对别人本来也没什么耐心。
听出了程末语气中小小的抱怨,盛延不由将语气放缓,笑了一下:“以后不想讲就不讲了,让他们找老师去。”
程末点了点头,心中的那一点烦闷已经散了。
尽管最后盛延开口赶人了,但有了这一回的接触,班上同学对程末也有了些了解,平时遇上不会的题时也会尝试着
来问程末,但都很注意频率,也都挑程末有空的时候问,确保不会打扰程末学习。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不用程末将同样的内容重复好几次,他就不介意给人讲。只要程末不介意,盛延自然也不会干涉,有什么事找程末时也会等程末给人讲解完。这样的次数多了,班上一些以前和盛延接触得少的同学恍惚中就觉得盛哥给人的感觉似乎也没他们想象中那么有压迫感……
转眼这个学期第二周已经接近尾声,依照老王过去的习惯,班上每两周会调换一次座位,果然这周周测完老王就开始指挥班上的同学换座位。
盛延和程末依旧是同桌,但位置从中间挪到了靠窗那边,还是最后一排,这也没办法,他们班上视力不好的学生占大多数,他们俩视力都没问题,个子又高,在后排坐着也会专心听课,老王都想不出别的比他们更适合坐后排的人。
这回坐他们前面的人换成了孙晓飞和一个女生,赵越坐在他们斜前方,和孙晓飞隔了一条过道。
座位刚换好赵越就兴奋地盛延程末还有孙晓飞打招呼。
孙晓飞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自从上回钱进在他面前说了一通“电灯泡”的自我感受剖析后,孙晓飞就整天提心吊胆的,就担心哪天他盛哥心血来潮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然后终于引起了程学神的怀疑,紧接着他们开学至今的平静也就走到了尽头。
这些天他一直都想找机会和盛延聊聊,但盛延和程末俩人几乎没有分开的时候,他根本找不到和盛延单独相处的机会,也不是没想过直接给盛延发消息,但想到这俩人又是同桌又是舍友的,万一他发的消息被程末看到了,那就是好心办坏事,直接将进度条拉到战争爆发的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