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幻轻盈地坐在了地上,侧过了头,没敢直视安逸,蓝绿色的眸子里已经有些湿润,“在这里,陛下已经帮了属下很多了,属下不敢再有别想法,而且属下如今已是魔物了,是属于妖帝大人的眷属而妖帝大人又是您的眷属,无论您是何种决定,属下都会唯命是从,包括献出生命&nbp;”
“得了得了。”安逸轻轻打断了海幻的话,将手搭在额头上,吐槽说“你在这宣誓呢?酆都不是献出你们生命的地方,也不是对我唯命是从的,是大家生存的地方,直说吧,你的内心想法,我从来就不喜欢去见证什么满是感动的场景,而是更在乎最后的结果,而这结果取决于你,你若想跟他走,栀子那我替你说,你现在就可以和他走,他不杀人,你也有了归属,这是结局其一。你若不想跟他走,但又觉得那样白白辜负了他等了你这么多年,那我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杀了他,也会替你保密,这是结局其二。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这世界永远是现实的,遵循着自己的心意去选择,或许会被一些心理丑陋的人去谩骂,但绝对不会遭受神灵的唾弃&nbp;呸,遭受我的唾弃。”
安逸说完,海幻有些感动的睁大了眼睛,随即转过头,嘴里的贝齿微微颤动着“如果可以,属下真的能求您一件事么&nbp;”
在安逸身旁的克洛哀将安逸所有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这一刻她似乎真正的明白了安逸为什么是恶魔皇的原因了,成为一个真正的统治者,从来也不是靠着实力与头脑去征服所有人,而是靠着一颗真诚偏爱的心,这种心是令一切对手都可怕的,因为这会使他们从来不能从内部进行瓦解,因为这颗心,能够令所有被其打动过的属下,而去心甘情愿的为他赴死,百死亦无悔。
==========
外面。
本就是一片狼藉的庭院里,又多添了些碎成了渣滓的透明丝线,以及融进地上一滩滩坑洼里的黑血。
痴恋气息微弱的躺在一个较大的水坑了,满脸的黑血,隆起的胸脯正在小幅度的缓缓起伏着,上面还被极为无情的直插着一柄弯弯的青色短刀,看那刀身没入的长度,多半已经刺穿了她的整个身体。而在她的浑身也都受着各种各样深深浅浅的伤口,轻的只是有血从里面汩汩而流,重的则能见到皮肉里的骨头。
“你真的很抗打啊,这都死不了的嘛?鬼族抗拒死亡的能力这么强?”
凤仙轻弯下腰,风姿绰约的脸上没有太复杂的感情,如果有,也是有些难以置信玩弄的神色。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随之从她满是青色羽毛组成的羽衣里伸了出来,继而没有任何可怜的捏住了痴恋的脖子,将痴恋提在了眼前,就好似在提起一只死了的猎物般轻而易举,五六寸的刀尖与刀身继而从痴恋的后背中显露了出来,青色刀尖上还在像小溪一样朝着地面汩汩流着黑血。
“真惨呢,还想和我打么&nbp;”凤仙歪过头看着痴恋从胸前直直贯穿到后背的那一柄弯刀所造成的伤口,痴恋的脸也因为过度的失血而变得苍白不堪,在她微弱的呼吸里甚至都掺杂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她那双蓝绿色的眸子里充满着散乱而疲劳的眼神,简直好像随时随地就能够睡过去一般。
“放弃吧,你永远也没可能打得过我,如今这幅模样,更是不可能,奉劝你别在动了,乖乖躺着,还能剩下一口气。”看着痴恋那已经无法在做出任何行动的身体,凤仙朝着脚下轻挥了挥手臂,伴随着一声沉闷,痴恋的身体也被她松在了自己的脚下,凤仙虽然腹黑,但也不是个没有心的的变态嗜杀狂魔,这种还挺有骨气的对手,虽然实力弱小不堪,但也值得她为其留一口气,而非如同一个畜生般被她踩在脚下百般蹂躏。
“嚓”的一声骤响,痴恋的身体高频率的颤动了一下。
凤仙收回了贯穿在痴恋胸前的那柄弯刀,然后转身准备离开,不过还没迈出去一步,自己的左脚踝就被一只手给抓了住,青白色的高跟长筒靴上染着浓浓的黑血。“是我在酆都待的久了么?你这么执着的生物,我还真是好久也没见到过了啊&nbp;”凤仙回过头,看着眼神涣散,面色惨白的痴恋,那乱成一团的头发使得她看着像个惨死鬼。就连抓在凤仙靴子上的那只手都在颤颤的抖个不停,凤仙搞不懂,她那是因为恐惧在本能的颤抖,还是因为真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才在频频的发抖。
“这是我对男爵大人&nbp;仅剩的价值了&nbp;你不能&nbp;离开”痴恋虚弱的声音,就好像蚊子的嗡鸣一样,满是黑血的嘴中在极为空洞的张张合合着。
突然,痴恋视死如归地笑了,就连凤仙的心也不禁因为这笑容而猛地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