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结束后的第三天,梁警官发来后续:在床底下,技侦的警察同志们收集到了夏星掉落的毛发,而沾在醒酒器上的粉末,确实就是安眠药。
法医解剖尸体后,给出的尸检报告中,也认定死者死于窒息。但纤维并非是抱枕上的布料,而是藏在抽屉里的丝巾。
简静当时就忍不住了:“我真傻!”
丝巾,对呀,沾湿后的丝巾捂在口鼻上,对于一个力气小的女生来说,可比用枕头捂死省力得多。而且,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床头柜上的水只省了小半杯,应该都被用来打湿丝巾了。
简静大为遗憾,梁警官却觉得已经相当成功。
她说:“你送了个大功劳给我,我一定要请你吃饭。”
“梁警官太客气了。”
“不行,必须请。”梁警官坚决道,“对了,不要再叫我警官,我叫梁宜。”
简静:“梁……呃”
“那就这么说定了。”梁宜习以为常,直接敲定,“我过几天去和平市,到时候打你电话。”
简静来不及拒绝,她就挂了电话。
一周后,她果然打电话来,报出地址:“季风也来,就咱们三,到时候见。”
简静只好赴约。
梁宜定的是家火锅店,菜点了满满一桌,红白鸳鸯锅。热辣的气息冲击鼻端,不饿的人也都饿了。
季风掐着点到的,屁股坐下就能吃。
“你真是一点没变。”梁宜嘀咕。
他浑不在意:“老同学了,客气什么。对了,你之前说的案子是怎么回事?讲来听听。”
一副把案子当下酒菜的架势。
梁宜立刻咽回本来要说的话,得意地叙述起破案的全过程。
然后……惨遭diss。
“你们现场都没看全就去审口供?”
“床底下有人这么晚才发现,我对你太失望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调查阳关和画家的社会关系?”
梁宜忍无可忍,差点掀了火锅炉子,泼他一脸:“我就一个人!能同时干所有人的活儿吗?”
“你分配的那是什么地方?不合规定啊,连个
辅警都没?”季风继续挑刺。
“关你屁事。”梁宜气呼呼地坐下,把火锅里所有的毛肚都捞自己碗里,“简静你甭理他,这人眼睛长到头,“继续说,慢慢说。”
季风:“……”
两个小时后,钱被
掏空,案例也被掏了不少。
季风心累不已,还得送喝了酒的两个女孩回家。梁宜明天一早就要走,率先送她回宾馆休息,而后再绕路送简静。
“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反常的事?”季风问。
简静反问:“你指的什么?”
“流血的玫瑰。”他说,“没有再收到什么特殊的礼物吗?”
简静摇头:“我的住址是保密的,读者的来信和礼物都寄到出版社。”
季风不由道:“你老板把你保护得不错啊。”
简静想起康暮城,忍俊不禁:“对,如父如母。”
“嗯?”季风的精力着实可怕,大半夜的反应速度也没下降,“怎么说,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
简静不知道他哪里看出来的:“你怎么知道?”
“直觉。”季风追问,“你父母呢?”
简静狐疑:“你干什么,查户口吗?”
他笑:“朋友之间随便聊聊而已。我可以先说,我父亲是警察,去世了,母亲改嫁,有个妹妹。”
“季芸芸。”简静记起来他当初要的签名。
“对,读高中,沉迷侦探小说,做梦以后毕业了开一家侦探所。”季风卖妹妹卖得毫无压力,“侦探所能干什么呀?找猫找狗找小三,切。”
简静被他逗笑:“怎么有你这样的哥哥。”
“我不是打击她,但破案大部分时候都是无效且枯燥的工作。”他说,“她只觉得当侦探很威风,啧,她想象中的自己是福尔摩斯,而我……”
“是雷斯垂德?”
季风耸耸肩。
简静快笑死了。
“你呢?家里人同意你这么掺和案子吗?”季风不动声色。
她回答:“他们都去世了。”
“抱歉。”
“毫无诚意,你就是想问我的父母。”简静问,“为什么?”
“说不上来,只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设想。”他摆摆手,道,“我梳理出头绪会告诉你的,今天你就当是闲聊吧,别放心上。”
简静送他一对白眼。
季风哈哈大笑,车速缓缓降低,精准地停到小区门口:“到了,再见。”
“希望
10月份不会再见到你。”她推门下车,十分无情。
季风:“别啊,说不定明天就再见了呢。”
简静大怒:“滚!”
车子瞬间加速,一溜烟没了踪影。
*
季风的乌鸦嘴并不灵光,整个十月份,简静过得相当平静。
她除了上学复习,就是在家写稿,顺便在健身房里抽了一波卡。这么做,主要因为私教诚实地告诉她,以她的锻炼强度,基本上不可能再有太大的进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