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最刺激的莫过于三件事:新娘或新郎失踪了,突然有小孩认亲了,大屏幕上突然开始播起了小视频。
简静许久没参加婚礼,没想到第一次来就中大奖。
她竖起耳朵,默默偷听。
密会的伴郎大吃一惊:“什么意思?人去哪儿了?”
报信伴郎捏着眉心,语带烦躁:“我哪知道?他突然说要一个人待会儿,结果刚才去找他,人不在房间,打电话也没人接。”
“该不会……”其他伴郎迟疑着,同样猜到了狗血上去,“后悔了吧?”
其他人没吭声。
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现在是九点半,十一点婚礼正式开始,我们有1个半小时的时间,把那个该死的家伙找回来。”报信的伴郎冷冷说着,焦躁地环顾四周。
阳光转动,投射到什么东西上,花架的翠叶间闪过一抹璀璨。
光斑离得太近,他起了疑心,比了个小声的手势,猛地拽下了架子上的鲜花。几多百合月季被他拽得稀巴烂,露出架格后面的偷听者。
他绕过去,质问:“你是谁?”
虽然面前的女孩长得颇为标致,但像他这样出身的男性,早就对美女免疫了,至少不会因为一张面孔便昏头。相反,他对于这样突然出现的年轻女孩,抱有相当大的警惕心。
“为什么偷听我们说话?”口吻十分不善。
简静道:“我先来的。”
对方并不信,咄咄逼人:“谁带你来的?你是谁家的孩子?”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简静本不想惹麻烦,可对方不懂好好说话,她自然不想低声下气地赔礼,神情蓦地转淡:“再对我不客气,我就把新郎失踪的事叫出来。”
“你是在威胁我们?”另一个伴郎沉不住气,冷笑道,“知道我们是谁吗?”
简静挑起眉梢。
而另一个为首的伴郎抬手拦住朋友,忽然换了副面孔,变得极其诚恳:“这位小姐,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总归是来参加婚礼的。你把事嚷嚷出去,房、聂两家脸上都不好看,谁也不会感激你,对吧?”
反常必有妖。
简静很好奇他们想干什么:“所以呢?”
“我姓陆,是新郎的好朋友。”陆伴郎自我介绍,“今天你帮我们这个忙,回头我请你吃饭。”
“哇,”简静毫无诚意地做出夸张的表情,“吃饭,我是乞丐吗?缺饭吃?”
陆伴郎的眼中闪过不耐,但掩饰住了:“那你想怎么样?”
“我只想晒晒太阳。”她说,“麻烦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挡着我的太阳。”
然而,三个人对视一眼,都不相信。
陆伴郎看看她,说:“你是新娘子那边的人吧?也好,你就跟我们一块儿,省得到时候掰扯不清楚。”
刚才他就琢磨过,新郎失踪的消息要不要和女家说。
不说,要是人没找回来又瞒不住了,难保被聂家埋怨责怪,说不定还要猜疑他们帮了忙。说了,要是人回来,虚惊一场,两家之间也必有隔阂。
正巧这人不明不白撞过来,可以做个见证避嫌,也方便管住她的嘴。
简静露出踟蹰之色:“和我有什么关系。”
的确是女方家的客人。陆伴郎心里有了数,说:“就这么定了,你跟我们来。”
她慢吞吞站起来,仿佛不大情愿,可他们加快脚步,她却没有落下,反而紧紧跟上了。
呵,装得不乐意,身体倒是很诚实,果然又是个借机攀高枝的女人。
陆伴郎心中鄙薄,看也不看她,径直走进了新郎的等候室里。房间里的第四个伴郎看他们回来,急忙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没见。”陆伴郎拧起眉头,“我都找过了,没影,这里也没监控。”
会所注重私密性,除了门口和停车场,一律无监控,保证客人的隐私安全。但此时,这也成了寻人的障碍。
留守伴郎犹豫了下:“其实我觉得不用太紧张,彦哥对婚事很认真,不像是摞挑子的样子,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才走开了。”
“万一不是呢?你丢得起这个脸,还是我丢得起这个脸?”陆伴郎想想,觉得按不住这事,指着伴郎b说,“你去把这事告诉房大。”
伴郎b除了传
宗接代,看起来没甚主意,闻言就乖乖去报信。
伴郎a说:“趁人没来,咱们老实说,是不是为了那个女的?”
陆伴郎:“哪个女的?”
留守伴郎:“小柔?也不能啊,彦哥和她断老久了,她有什么本事让彦哥婚都不结跑了?”
陆伴郎:“你tm给老子说清楚,那是谁?”
“说是前女友,好了三、四年了,最近才断,一直缠着要彦子娶她。”伴郎a说,“表哥你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闹过几次,挺难看的。”
陆伴郎问:“今天你们有没有看见过她?”
a和留守伴郎都说:“没有。”
气氛一时沉滞。
片刻后,陆伴郎才道:“这样,别管他为什么跑了,先把人找回来。”他整理思路,“车还在,不可能光靠两条腿走,肯定有人帮他。今天的客人里,有没有谁不见了?”
a道:“我拿签到簿去找吧。”
“行。”陆伴郎犹豫一下,还是对留守伴郎说,“找个靠谱的人去看看那个什么柔在哪儿,别真的搞出什么丑闻来。”
留守伴郎忙不迭答应。
各人都被指派出去,陆伴郎才坐下来捏捏眉心,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就在这时,他看到简静在屋里转了两圈,然后爬上窗台,翻窗跑了。他心里的火气猛地窜起,一个箭步冲上前,大掌一抓。
想象中的他,应该能抓住她的荷叶边领子,像老鹰捉小鸡,把人提回来。
然后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冷冷警告:“别搞鬼。”
可现实却是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