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惘地看着夏旻，平日里那么大方开朗的一个人，这时候竟也会语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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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人都在这边，他们还要我养活，而且我也该找个妻了成家立业了，我的发小已经是两个孩了的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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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太大了，可能并不适合我吧，而且以我的年纪进学府也有些困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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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斌絮絮叨叨的，到后面就顿住，再也说不出话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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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旻的脸上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没关系，人各有志嘛，其实青鸾城也挺好的，待在这样安稳的小地方，也不用去担忧太多的未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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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怀心事，将年少过往倾入温茶，独自斟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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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里待了一天，夏旻就坐不住，想要回到山中修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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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银狐团所营造的那种温馨感，即便如今将要重建，也找不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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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夏旻找到团长交代一声，顺道去看了眼林溪，见到他在修炼，不禁满口恭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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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剐了夏旻一眼，自然是不信这些鬼话。得知他又要走后，忽然有些急切，忙让他去灶房找一下小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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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旻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心里也牵挂着小清的精神状况，便朝着灶房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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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靠近灶房，他便闻到了一阵饭菜香气，心里暗自嘀咕，怎么回事，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午餐了吗，那我要不要留下来吃顿饭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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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灶房，便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蹲在火炕前忙碌着，细密的汗水沾湿了他脑后的发髻，显得有些黏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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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你这是在干嘛，这么早就做午饭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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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夏旻的声音，小清慌乱地转过头来，看着前者有些迟疑，“你什么时候过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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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了抽鼻了，没有理会对方的话，走到大锅前，轻轻掀开锅盖一角，顿时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同时空气中还弥散着淡淡的回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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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你在做苦瓜酿肉呀。”夏旻啧啧称许，向小清竖起大拇指，“我本来想现在走的，这么一看，倒有些不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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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就要去外面修炼了？”小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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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出门的夏旻微微一怔，看着一脸羞涩偏过头去的小清，“这些菜……是你专门做给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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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昨晚的家常菜，也是你做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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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难理解，在秋山县的那段时间，他们经常一起吃饭，各自的口味和偏好大概都有所了解，如果小清留心，记下他喜欢的菜肴也是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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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低头不说话，但夏旻的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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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旁的柴堆坐下，看着炕中跃动的火星，由衷地道，“谢谢你，小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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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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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香汁浓的苦瓜酿肉出锅了，小清利索地帮夏旻用一张张油纸包好，叮嘱道，“这么多的苦瓜酿肉，你一次性吃不完的话，找个阴凉的地方放着，现在这种天气，放几天应该不会馊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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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旻笑了笑，“哪用得着那么麻烦，我直接放指环里，赏味期限长的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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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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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欲言而止，仿佛下定决心般，低声道，“夏旻，再过几个月，你是不是就要离开这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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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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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变得凝固，小清手中包装的动作顿了下，鼓起勇气抬起头望着夏旻，“那你要走的时候，能不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做你的侍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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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旻的脸色陡然一滞，沉默片刻，方才道，“我素来独来独往，没有让人照顾的习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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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口中的婉拒之意，小清有些着急，赶紧打断道，“我可以为你洗衣做饭、为你跑腿采买、沐浴更衣，甚至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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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最后的字眼已经微不可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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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想说侍寝对吗？”夏旻叹道，“可是你真的没必要为我做这么多，我当初救你，就没想过从你身上索求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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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记住，人的自尊比任何人的感受都重要，如果你觉得这里待不下去，我可以劝林溪放你回家，给你一笔钱，你的家乡那么远，是不会受到这些流言蜚语影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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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旻直视着小清的脸庞，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过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