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有根听了他的话, 就把那几家都同意了。</p>
他家盖的房子时候,找了四个附近会盖房的人,现在他们也都熟悉木工坊的建造过程, 下午散工的时候,让他们多留下来, 一起吃个饭, 在酒桌上把这些事说了一下。</p>
漆有根拿出来的章程是先两两分组一组接一家,再找些人凑个班子起来, 他来负责接生意,给各个领头的工钱也按市面上盖房子的工钱给,但是他们就不用操心接活的事, 也不用操心怎么留活。</p>
那些匠人听他这个意思,好像是在给他们介绍活, 但是要不怎么像,其实大家都是在这行当干了几年的人,附近谁家可能有活谁家没活他们心里都有个大概。</p>
但是最近看着来找漆有根上门干活的人多, 他们心里都有些愁, 跟着漆有根去县城孙家干,工钱肯定少不了, 但是这几天也有人来跟他们打听会不会盖漆家这样的房子。</p>
他们当然会,有心另起炉灶自己接活干,那可比跟着漆家后面干赚的多多了, 但是没有漆家的允许出去帮人照着他家这样盖房子, 那就是偷师, 追究起来是造人唾弃,甚至要进大牢的。</p>
原本还想着怎么跟漆有根说,但是现在漆有根提出的方法, 不就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甚至比他们单干还有好,自然满口答应,举着酒杯给漆有根敬酒,一口一个老大哥老叔的奉承了起来。</p>
一群人喝道月上中天才走,等人走后漆有根坐回原来的凳子上,幽幽的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酒杯又喝了一口,他们自认为掩饰的很好,但是漆有根在外走商那么多年,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人,又怎么看不出他们的想法。</p>
漆有根倒是没有怪他们的意思,只是感叹养家糊口不易,这世道要活好,难呐。</p>
刘芳披着外衣出现在门口,从黑暗中醒来的眼睛不太适应,堂屋里亮着的油灯,她眯着眼道:“人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坐着呢?”</p>
刘芳走进去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醉了?”</p>
漆有根摇了摇头:“没。”</p>
“没醉就赶紧起来收拾睡觉去吧,明天还得早起。”刘芳拢了拢衣服,开始收拾桌子。</p>
漆有根砸了砸嘴,嘴里说道:“我来。”就要站起来,结果站起来晃了两下。</p>
得,看来真的醉了,刘芳索性也不收拾了,搀着他回房去了。</p>
第二天漆有根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正巧这时漆越抱着漆子瑞推门进来,就看到他爹在床上挣扎:“醒啦?难受吗?难受就再睡会。”</p>
漆有根揉了揉酸痛的额角,含糊道:“还行。”</p>
漆越点头,把漆子瑞放到他旁边:“那你看着你孙子,刚喂过,我和小溪中午尽量赶回来。”</p>
“嗯?”漆有根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眯蒙的眼看向他:“你们干啥去?”</p>
“去镇上找林当家谈点事,娘就在外面,有什么事喊一声就行。”说完漆越扭头就走了,留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爷孙俩,也是太过放心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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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漆越要的木工终于盖成了,中间一个大的木工房,三个双开的大门,屋顶掉的很高,在放上宴客的桌椅,就像进了酒店的百人宴客厅一样,左右两个也是双开的大门,里面空间也不小。院子里、屋檐下铺着青石。</p>
乔迁宴这天,屋里院里都是人,钻来钻去的看什么都新鲜,临近吉时漆全民和漆全诚把漆越常用的木工桌抬进了新的木工房,漆越扛着□□进来,靠在柱子上,爬的高高的往下撒红枣和花生,然后就开宴了。</p>
办酒席之前漆越给孙家去了消息,结果孙玉山和周子墨夫夫两都来了,还带了乔迁礼,这礼漆越拿的有点烫手,相比同村送的腊肉鸡蛋来说实在是太贵重了。</p>
自然也就不能拿一样的东西回礼,想了想回了两把纸伞。</p>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邑台县这边下起了雨来,漆家铺子和李家的竹编铺子纷纷开始卖起了油纸伞,搞得像漆越又拿孙家夫夫做免费的宣传一样。</p>
天地可鉴他这次真的没这么想!</p>
不管漆越是有心还是无意,漆家的油纸伞再次风靡整个县城,一些人对孙家夫夫更是羡慕的不行,每次漆家铺子又什么新鲜的东西,他们总是最先拿到,一边暗骂漆家谄媚一边又去漆家排队。</p>
随着油纸伞的流行,漆家铺子又开始卖油纸了,一些糕点熟食店开始用油纸包糕点和熟食,随着价格越压越低,另外两家停止了售卖,陷入了沉寂一般,而漆家纸的身影在邑台县越来越多。</p>
漆越对这点有明确的感受,因为他最近往县城跑的勤,自己家房子建好之后,他就按之前答应的去帮孙家盖房子。</p>
孙玉山这个老男人坏的很,他跟漆越说要临湖盖房子,就在湖边上,要有一个探出水面的观景台,房子盖的既要有漆越木工坊的大气,又要春风拂面水波潋滟的缥缈。</p>
漆越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好悬没有一个笔记板拍到他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装深沉的脸上,恨不得给他盖一个灰太狼的城堡里面装修成鬼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