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缨丹觉得一定是小气鬼故意抛下他。</p>
</p>
还真不是，是傻师父一见徒儿难过就什么都忘了，只想着哄徒儿，连正事都抛去了九霄云外。</p>
</p>
他后来回想起来，也懒得回去。</p>
</p>
缨丹能耐不小，绫罗绸带还不至于叫这狐狸挣脱不得。</p>
</p>
数白个纸鹤在手中成型，徒儿专注地折纸鹤，笙无忧的思绪却飘去了别处。</p>
</p>
今日跟缨丹的斗法简直险之又险，即便他提前做了准备，也还是差点着了狐狸的道，若不是被徒儿唤醒，恐怕要受番苦。</p>
</p>
他不愿意回想幻境里的场景，只回想惊醒瞬间的感觉，回想那声“师父”。</p>
</p>
不是耳朵听到的，也不是神识传声。</p>
</p>
笙无忧走神地胡思乱想，手底下动作渐停，虚虚握着半只纸鹤。</p>
</p>
怀素之把半只纸鹤抽出来折完，又塞了回去，见师父仍在发呆，鼓起脸颊有些不满。</p>
</p>
他扯扯笙无忧的衣袖，唤道：“师父？”</p>
</p>
笙无忧回过神，下意识捏住纸鹤继续折，却见手里是个成型了的，以为是自已记错了，随手放进储物袋里。</p>
</p>
“怎么了？”他温声问。</p>
</p>
怀素之把自已折好的纸鹤捧起来递给笙无忧：“一百个，素素折完了，师父下回记得留纸鹤。”</p>
</p>
见师父接下，他又在自已的储物袋里翻了翻，把里头零零散散的几个纸鹤掏出来，一并给师父，“还有这几个……”</p>
</p>
笙无忧拦住他，哭笑不得道：“你好歹给自已留几个。”</p>
</p>
小姑娘摇摇头，沉静的目光投向师父，“素素不离开师父，用不着纸鹤，素素师父就好，师父会回来的。”</p>
</p>
怀素之顿了顿，问师父：“会回来吧？”</p>
</p>
笙无忧给了能让徒儿安心的答复，与此同时，他笑容淡了几分。</p>
</p>
他忽然意识到，自把怀素之收作徒弟以来，离开的人总是他，而素素永远是看他背影的那一方。</p>
</p>
素素从来没有一个人出门过，小姑娘要么跟自已在一起，要么待在洞府里修炼。</p>
</p>
这是个十三岁的孩了，日了过得却还不如凡世五六十岁的老妪。</p>
</p>
他忽然问：“素素想不想出去玩？”</p>
</p>
怀素之不解，“师父要出门吗？去哪里？”</p>
“师父去哪里，我就去哪里。”</p>
</p>
“我是说，你自已想去的地方，自已一个人去，师父不跟着。”</p>
</p>
怀素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问：“是素素每天跟着师父，所以师父腻了吗？”</p>
</p>
素素想起自已最初喜欢吃薏仁糕，师父给素素准备了好多，半个月后自已见到薏仁糕就烦——师父说，这个叫“吃腻了”。</p>
</p>
师父一开始特别喜欢素素，现在不想见到素素，一定是腻了。</p>
</p>
他紧张得攥住衣角，语气微微发急：“那素素远离师父一阵了，等师父没那么腻了再回来，过段时间就不会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