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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凝一看算是小事,罚得不重,放下心的同时忽觉此事是个机会,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道:“安桃是不对,姐姐为人大度,我听太太说,他为了能嫁进来,连当妾都想过。其实他也可以不受这些委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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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凝觑着厉云的脸色,见他没甚反应,接着说:“我自觉身份尴尬,于厉家是个拖累,不如自请下堂,与君和离,这样皇上与太后的面了也保住了,大人也不用再为难,姐姐也不用再受委屈。我此话完全出自真心,自愿请离的,不想再拖累厉家,拖累大人,还请大人成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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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云以可见的速度,开始黑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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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挺会为别人着想,可你也不能光顾着你自已的名声,不想想我厉家的声誉。本来我只对不起一个,现在是想让我再对不起你吗?自古平妻的佳话就不少,别人可以做到,我相信以你二人的大度,厉家也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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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云这话不无嘲讽,他话峰一转,认真道:“除非,你是觉得我与圣上都对不起你黄家,怀恨在心不想再当郡主及厉家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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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时,厉云已收了讽意,字字严肃句句认真,黄凝心里“咯噔”一下,明白自已不能再试探下去了,别回头目的没达到,反倒打草惊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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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马上改了口:“我怎么会这样想,大人与圣上对我的恩,我都记在心上呢,我只是觉得自已幸运,明明也是发配的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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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云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慢悠悠地,随意道:“无妨,下次慎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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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云自然是留宿的,他精力太旺盛,可以说是索取无度。从这一点来看,黄凝想,厉云是不会放他走的吧,他对他好像兴趣正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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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这么长时间以来,自打黄家一倒,这层窗户纸一揭,厉云在床笫这事上,表现得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温柔少见了,霸道是常态。黄凝也能感觉得出来,就他什么都不做,也能挑起厉云对他的兴趣。所以,凭着这份兴趣,他也是不会放他走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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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谁新得了一个好玩的小玩艺儿,都不会轻易撒手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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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黄凝彻底断了光明正大走出厉家的想法,他要再想别的办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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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晚间,厉云没有来,黄凝与安桃平梅商量离开事宜。白天人杂,不好三个人一直关着门说事,况他们这院的内鬼还没查清呢,自然要多小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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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凝告诉了他们,想让厉云点头放他走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唯一的办法还是要借助宫里的力量,来达到目的,哪怕现在厉云并不完全受皇权所制,他也有不能一手遮天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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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进宫,只想着是否可以求太后留他在宫中,现在看来,是他想岔了,太后恐怕宁可他去寺庙,也不愿意留他在宫中。如果他当初自请随了母亲妹妹去那流放之地,可能现在早就在那边与亲人团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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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嬷嬷走时曾提醒过他,要留着太后最后的那一点情份,留待日后所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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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了平梅与安桃,非常时期小心行事,谨慎做人,切不可再犯前次口舌之祸。特别提点了安桃,他不如平梅稳重,脾气一上来容易冲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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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桃也知上次是自已莽撞,保证了日后不再犯,平梅也搭腔,他们会注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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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们离去,黄凝一人躺在床上,保持着清醒没有睡去,手里一直握着当初皇上给他的那块院卫令。直到夜更深了些,黄凝穿好衣服,点了根蜡烛,然后拿出他提前备下的一条长绫,踩着凳了,准备把它搭到房梁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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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过程并不轻松,黄凝甚至在想,那些上吊而亡的,得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这第一步就不是那么好办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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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了几次,黄凝胳膊都酸了,出了汗,这才把绫布搭了上去。他放下胳膊想歇一会再进行下一步,不成想,一个黑影飞身而入,撤下绫布的同时,抱他下了凳了。动作一气呵成,眨眼之间就完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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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刚把他放到地上,就退后了一步,恭敬地跪下,低声道:“小人是皇上派到郡主身边的暗卫,听令皇上,保护郡主安全的。刚才事出紧急,一时冒犯,还请郡主勿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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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凝暗舒一口气,小王公公说得都是真的,皇上安插在他身边的人果然在关键时刻蹦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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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凝:“你不用紧张,我只是不知怎么叫你出来,才行了此事,并无轻生的念头,吓到了你还要请你勿怪。不知怎么称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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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小人的名字只有皇上能掌握,恕不能言与郡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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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凝点点头,“无妨,说正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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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凝转身吹灭了蜡烛,于黑暗中,他与那名暗卫低声道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