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了空一动不动不以为然道:“林香香姑娘,所相送的人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了,为何要保留执念呢,放下过去,放下自己,岂不是两其美?”
林香香冷笑:“放下?让我放下?不可能,十二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他们的死是罪有应得。泥陀寺中那一群老顽固都可以劝我放下,最不该劝我放下的就是!”
突然她的面色变得乞求道:“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还是不愿去想?呵呵,也是,追寻的是大道,追寻的是的佛。如此也好,下一次再见到,本姑娘不会手软,也请大师不要再来招惹我。”
“大师?”了空苦笑。他如何听不出话中讥讽。
林香香说罢,决绝地转过身。
如同来时,来去未曾惊动一人,除了两人也不再有任何一个人看到。
在寻常人眼中,江长安和了空两个人就像是在和一堆空气讲话。
了空一瞬间的失神,只是一眨眼功夫,又变回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和尚,笑嘻嘻说道:“江小友,若是没有什么事就此别过吧,小僧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是和香香姑娘有关?”江长安道。
了空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同样朝着林香香离开的方向走去,口中神神道道地默诵着什么东西:
“奇谈异志神鬼佛,三言两语道清浊。夫妄语,圣人则,是白云也说,绿水也说,良辰不闲离苦多,揽尽风尘客!”
江长安不明白了空话中的意思,也不去多想,继续朝着泥陀寺行去。
出了沧州城一直向北走三十里,走上了一座山峰。
可以看到山顶荒野山林之间有一间建造庄严大气的寺庙,红墙绿瓦,在外隐隐可以听到有诵经的声音。
泥陀寺未像其他势力遍布各地分布错杂,而是独此一家,并且与各大门派世家都有关联。
就像江州一家独大的江府。
但凡是来泥陀寺上一根香,点一支烛,那便是在此结了善因。
而像这样的势力不在少数,单冲这一点就没多少人能够有胆子在这里撒野。
敢问谁敢毁了数十个家族的善因?!
那无疑是同时得罪了许多势力,引火上身。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相传泥陀寺中各个都是个顶个的强者。
没有人知道寺中共有多少僧人,只知摆在明面上首屈一指的高人,就是目前泥陀寺主持无因大师的师弟无果大师。
据说二十年前曾有一处村子遭大雨,大雨连着下了十天十夜。
由于地势低洼雨水久聚不散,又加上河堤经年不修倒塌发了大水。
整个村子三百余人性命危在旦夕,而无果大师正好云游至此,以一指,劈开一条百里长的沟渠将河水引渡到大河之中,这才保住了村子。
自此无果大师的名号渐渐响亮为世人熟知,而“一指百里渠”也被无数人乐声称道。
这还只是表面上的高手,谁知道其中还有什么,而且听说每一个进去盗窃或劫匪,最后只有两种结果,一个是哭着逃出来,另一个竟然是心甘情愿地剃度为僧,没有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因为知道的要么成了疯子,要么成了傻子。
“奇怪,今日怎么紧闭着寺门也不接客啊?”
山门前江长安理了理自己的衣饰,又反复查看两遍才走上青石阶梯。
还未等他扣响红漆门上的狮头绿铜环,只听“吱呀”一声,寺门被打开——
门中走出一个身穿青灰色佛衣,脖子上戴着一串佛珠的小门童,胖嘟嘟的小手像模像样的合十行佛礼:“来者可是江家公子江长安江公子?”
“在下正是。”
“那请江施主随小僧来,无果大师已经等您许久了,主持方丈也为此特意下令今日闭门,就是为迎贵客。”
跟着小和尚在像是迷宫一样的宅院中不停进出,几经辗转终于在大殿后的一间禅房门前停下。
“师叔祖,江施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