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为什么要阿姐送江公子进去啊?”
待到古婉儿挽着江长安的手臂进入屋里后,古汉青望着窗烛问道。
“傻!”古俞龄小声道:“我问,姐姐今年都多大了?”
“是十五……十六?”古汉青道。
古俞龄轻轻敲了下古汉青的额头,道:“十六?个小兔崽子连这都给忘了,今年都十七了。常言道女子十七不嫁,父母有罪。二八韶华转眼即逝,这再继续下去,就要有人戳爹我的脊梁骨了!”
古汉青抓了抓脑袋,憨声道:“不对啊,这每日提亲的也不算少啊,城东的孙家,城西的李员外,不都是大家?”
古俞龄笑道:“大家?小子,见过什么大家?所谓的那些大家在一些人眼中就如尘中砂砾,根本瞧也不会瞧上一眼。”
古汉青道:“爹,是说江公子是大户人家的?可是那一身穿着还不如我呢……”
“小子懂什么?一个人的气质岂是几件衣物一副臭皮囊能表现的,要看就得看面相,我瞅江公子乃是正应了‘独龙奔江,相貌堂堂’的福相,就算现在命运多舛,但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您就吹吧!”古汉青笑道:“爹,您这就是和城东的算命胡老七学的吧?那家伙满口都是吉祥话,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看他说的这些看相的道道也不见得都是真的。不过这位江公子可是不知要比赵权那个畜生东西好了千倍万倍!不过话说回来,爹,还看出啥来了?”
古俞龄道:“算命本就是瞎子摸象,谁能真正的看透天命?就连让胡老七那家伙亲自过来也不一定能看个乎,更别说爹我这个门外汉喽。”
古俞龄忽然道:“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
古俞龄暗暗低着眉头,这位江公子面向之中虽有大富大贵之像,却又有几分桃花运势。
“罢了罢了,古来成大事者哪个没有知己红颜?儿孙福,儿孙造……”
两个人在楼下神神道道,楼上相比起来可是安静得多。
古婉儿将江长安搀到床上,从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烛光暗黄,隐约之间将她的双颊映得通红。
“婉儿姑娘,其实不用上来的。”江长安尴尬笑道。
古婉儿猛地抬起头,望到他的双眼后却如触电一般快速低了下去。
自小不能说话受了不少欺负,这让她和同龄人不同,所以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担惊受怕。
“是想说我为了救的弟弟受了重伤,所以这是应该的?”
古婉儿点了点头。
“那更不用。”江长安笑道,却又见古婉儿低下了头,唤道:“婉儿姑娘?婉儿姑娘?”
古婉儿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他,恍然怔住。
除了古俞龄与古汉青她还从没有这么近的看一个人,还是个男人。
眼前的男子算不上特别英俊,更不是阳刚或是中性的阴柔,只能是面容清秀。
但也正因如此,更显得那一双眼睛明亮剔透,像是年前阿爹在集市上带回来的荔枝一样,又透又亮。
猛然古婉儿想起什么,蹲下身子将手伸向江长安的靴子。
“婉儿姑娘,这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江长安道。
在江州时倒是这样被贵公子一样供着,但是多年来血泊之中摸爬滚打江长安哪还这么娇贵。
哪里在乎外貌如何,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
谁料古婉儿不肯放手,江长安执拗不过只好叹了口气,任其脱下靴子完躺在床上。
倘若是平日江长安这样的伤势进入神府之中只需要一天就足以痊愈,但是第三秘境的石像神龙不知什么时候就又会发疯一样活过来。
江长安也不能再自如进入,这是让他最头疼的事。
看来一切只有等到伤势痊愈之后在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