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天命宗的宗门根本不惑禅师居然跑到了沧州干起了棺材生意,这要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胡老七不承认也不否认,笑意盈盈,不置可否。
陋巷之中两人交谈在对方的眼中皆是平淡如水,若是但凡有第三个人存在,一定是被这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更多的,多是将两人当做疯子罢了。
棋疯子自斟自酌,道:“世人只知天命宗有一位就是连龙云婆婆也得尊敬拜服的隐世,栖于天命宗祠堂中日夜颂经,却不知出世人也有入世心,更不知这位不惑禅师根本不是什么白发苍苍,终年迟暮的老者,而是一位年轻人。”
胡老七笑道:“哪里还是年轻人?老喽,都老喽。”
胡老七问道:“见过他了,感觉如何?”
棋疯子一脸惋惜:“可惜啊,不入我棋道,可惜,不然其成就难以揣测……”
“幸得未入棋道。”胡老七摇头,道:“难道现在他的成就就可以揣测?”
棋疯子一愣,微微苦笑后摇了摇头。他端起酒杯,又仰望起郎朗星空,口中念念有词。
胡老七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繁星点点,阴云暗藏:“看出什么?”
“看不出。”棋疯子道。
“哦?我倒是看出了些东西。”
“说来听听。”
胡老七道:“天劫将至,秩序崩坏,世间战火硝烟弥漫,各路势力相继而起,纵是在几年后掀起这第三次两族之战,也不足为奇。”
“依看,这一切缘由何起?”
胡老七笑道:“有人为报弑兄之仇,誓入京州,有人死了恩师,为明真相,定入京州,有人朝圣之约,一雪前耻,便入京州。”
棋疯子笑道:“说的这些分明指的是一个人,的意思是说,天劫因他而起,也因他而闭?京州一行倘若是他能够活着回到江州,一切的混乱都不会发生?”
胡老七摇了摇头,道:“恰恰相反,他若是死在了京州,纵然烽烟四起,千百年后,荡平污浊,也会有新的文明。若是另一种结果,才是一切的开端。”
棋疯子皱眉道:“何意?”
胡老七端起酒杯,敬献天际。
东边的朝霞突破重重阴霾,照射出第一缕温和的金丝。
胡老七遥对长空长喝道:“东风有志,西来水泱,北有故人,南钓八荒!有子口衔日月,手握乾坤之宝象,黯销天地之神光!看吧,一个新的王朝,正在升起!”
胡老七放声长喝,喝着当年龙云婆婆代江释空向他求的一卦,卦言道:
“此命心灵百出,性巧多乖,将无作有,生来浪里浮萍,亲朋云遮皎月,满树花开虽艳冶,傍墙一枝倚春头,莫笑人中不翘楚,一朝乘风上天舟!!!”
“说得好!”
棋疯子大笑,竟将棋盘上的珍若至宝的棋子弃之如敝屐一通拨去,只余一杯薄酒:
“就为此话,人生当浮一大白!”
……
“啪——”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