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对着身后干练的手下,怒道:“都给我下去查,这龙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风月湖,就从北海的鲛族开始查起,还有城里的各个大小族氏,统统去查一个都不许漏掉。”
“是!”
陈平生面有难色,道:“这……”
诚然江家讲究的是宁可错杀不可错放,但这样无疑是对家族的名誉有一定的影响。
陈家又是行商大家,更是注重声誉二字,眼下这样查上一番就算没有什么东西,也难免被那些对头给找到机会,逞口舌之机。对陈家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福叔,陈家就不用了。”
“老奴记下了。”林福说着见远处江琪贞领着几个侍女急匆匆赶了过来,便道了个礼离开。
陈平生更是怕的不行,比刚才见到龙蛟时还要紧张:“那什么,江长安我先回去了,咱回头再聊,别忘了答应兄弟的事!”
话未说完拍拍屁股拎着二百多斤的肥肉飞奔而去。
刚才热闹的场面一时间又安静了不少,江长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夜阑听雪有些局促不安的神情。
这种神情随着江琪贞一步步的走近更加明显。
夜阑听雪转过身就要离开,江长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道:“没想到剑道高深莫测的夜阑听雪,会惧怕一个女人,我问,到底可喜欢我大姐?”
夜阑听雪身子一滞,没有回答,悄然离去。
回到住所,他没有直接进入茅屋,亦没有踏进摘星楼。
而是在院中那一百七十六坛君子兰前席地坐下。长剑横于双腿之上,闭气凝神,以悟剑道。
过了一时三刻依旧是无法入定,那颗坚如磐石的心始终不停地颤动,他不再闭气,不再凝神,顺从着那丝心思怔怔出神的望着眼前的君子兰,幽香扑鼻,却无法挽留。
“想要,得不到,才是最好。”
风月湖,寒江岸,梅花飘香,清风凌冽。
“觉得是谁做的?”江琪贞问道,像是藏了一肚子的火气,脸色阴沉。
“不知道,不过总要有人先跳出来的,后面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江长安面色平静含笑道,微风扑在他俊逸的脸上,更显洒脱,“大姐,后面再有这种消息不用过来了,估计,接下来就是一件又一件接踵而至,要是整天往这里跑,还不让人家笑话。”
生死之事能说的云淡风轻的恐怕除了傻子,也就只有江长安了。
江琪贞气道:“笑什么?我看谁敢笑!我就把他的舌头给割下来!别怕,姐姐给出头!”
“扑哧”江长安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同时心里暖烘烘的。
“人家都计划怎么杀了,亏还笑得出来。”
江长安笑得更欢脱:“那还能怎么办,计划杀我的人可不少,我总不能因为这些人就不和我亲爱的大姐说话了吧?”
“啊……”江琪贞伸出玉指点在江长安眉心,这一打趣脸色也舒缓不少,摇头道:
“不论如何这几天不要再住在迎安阙了,先去画梅亭避两天,这样要是再出了半点岔子我就找江笑儒这个混蛋算账!”
江长安汗颜,道:“放心,大姐,那些人既然跳出来了一个挑头的,那我也先下手杀上一个。”
江琪贞心中暗自叹气,不由再次感叹眼前这个弟弟的变化之大,杀伐气过于浓重。
不过也正如江长安说的,现在的他,已经不在乎什么杀孽业火了。
“那的意思是……”
“若不来个杀鸡儆猴,真是可惜了我这一身暴脾气。”江长安半认真半说笑道:“别说我了,倒是跟那个悟剑傻子,怎么样了?”
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公子此刻目光居然有些忧愁:“一年说的话没有几句,能怎样。倒是,回头别忘了去见一面章先生,回来都要一天了,还打算什么时候去?”
“知道了——”江长安无奈地蹲下身,夜色慢慢降临,湖边也升起灯火。
江长安却无心去看这些美丽的夜景,将目光放到那座九层楼阁楼顶之上,那一点明灯,在他眼中惶惶闪动,多了一丝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