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之中,江长安掏出腰间的茶水喝了一口,长喝到:“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只感觉这仙人蜂和白灵花酿制的特殊花茶在这时也食之无味,失了香甜。
江长安想喝酒了,脚下的步伐更快了几分。
江长安迫切地想要赶紧走到那个破茅屋里,痛痛快快地喝上几口,不做酒鬼,只做一回酒徒。
不知道花林后的那间破茅屋还在不在?不知那个终日在门前等待有缘人的算命人还在不在?
江长安疾行如风,却舍不得再踏碎一片花瓣。
过不了多久,那个破烂的茅草屋出现在眼前,半个贫瘠的院落,之所以说是半个院落,实因院落东北方的土墙头被挖得七零八落,贴补在屋顶的破瓦损漏的地方。
看到门前插着的一面又长又破的泥灰布招幡,鼻尖也嗅到一股陈酒香味,江长安笑得如孩子般稚气,丝毫没有大家公子的虚架子,更不在乎茅屋的简陋,大步走了进去。
院里只有一间茅草屋,屋子里的摆设也简陋的很。
一只石台做桌,稍微圆滑的两个石头为凳。一旁干草堆成的勉强看起来像是床的东西。
“小公子,回来了。”
这句话没有任何波澜,没有惊喜,更没有悲悯,只是平平淡淡,像是知道他今日这个时刻会来,也只有他会来。
说话之人依靠在干草所制的席上,这人已有六十岁的高龄,白发苍苍,紫红脸,只是他的双眼竟是没有瞳珠,充斥在眼中的只有眼白!
江长安不以为奇,也丝毫不在乎他身上破烂沾满泥灰的黑白算命道服,拉了张石凳直接躲在他身旁。
他身上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也没有高人气质,浑身上下只有市井小侩独特的“小气”,不是大人物。
江长安只知道城里人都叫这个人叫卜瞎子,靠着算命赚些钱过日子,有富足余钱时再掏出几个钱买酒喝,其他一概不知。
江长安拎出两坛好酒:“卜叔,小子带来了两坛酒,不再是那喝着味同马尿的五毒酿了,照说的,都是二十年以上的状元红。”
能将江府储藏十五年的五毒酿说成味同马尿的,整个江州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
江长安刚一揭开封泥,老瞎子赶紧撅起身子,嗅了嗅鼻子,笑道:“果然是好酒,老夫让公子做的事只是玩笑之语,不曾想公子竟拿它当真了……”
“卜叔救了小子一命,小子要是连这点事都忘了,那同禽兽又有什么区别?哈哈……”江长安掏出两个玉杯先斟满一杯递将过去,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做出如何评价。
尽管走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但他并未像一些饥渴的酒徒一般狂饮。
卜瞎子先是端着酒杯小心翼翼地放在鼻子下面嗅了片刻,之后就像是在喝一碗滚烫的热汤,小口小口地细细嘬起来。
江长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似模似样地学着:“卜叔,当年我第一次犯病的时候,江府上下束手无策,要不是您当初突然出现在江府说出世上有地心火眼果这种东西,小子也活不到现在……”
卜瞎子摇头道:“小公子此言差矣,若非三公子江凌风从险地寻来地心火眼果,老夫这个瞎子说再多也无用。”
江长安嘿嘿笑了笑,沉寂了一会,抬眸问道:“卜叔当年说的小子有青帝之名,武神之躯是什么意思?”
卜瞎子手中的玉杯顿了顿,窗外的风明显更急,穿堂而入,扑在二人的脸上。
“当日只是老夫随口一说,小公子切莫当真。”
江长安道:“那多年前说的江家会有不世之灾,只因为江家有一个人杀孽太重,是怎么回事?”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