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生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讪笑道:“兄弟,我又给惹麻烦了,要是胖爷没有凑过来,那些人也不会找的麻烦。”
江长安笑道:“凌霄宫本来就和我有过节,什么叫惹得麻烦,倒是今天过后,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胖爷不怕!”陈平生怕打着胸口,又看向钟观云离开的方向,万千情绪起于心头,眼神复杂。
“忘不了?”江长安笑问道。
陈平生苦笑摇头道:“佛祖三千颂,不忘一丝情,连佛祖都忘不了,哪里这么简单容易转眼就会忘掉?”
陈平生纳闷道:“兄弟,按理说这圣山中正在举行选拔弟子的考试,那应该会有诸位长老坐守,那为什么……”
后面陈平生没有继续说下去,那就是按道理来说,就算凌霄宫诸门关系不和,那这山中的长老闻声应该赶来,结果就很难收场。
可现在的情况是非但没有前来援助的凌霄宫弟子,就连钟观云李浩轩一众的人都没有求救的意图。
“我明白的意思。”江长安眺望向对面的圣山,道:“山里的人不出手,是因为他们也有害怕的东西,这些老东西一个比一个狡诈,于内,凌霄宫各门各党分支争斗不休,对有的人来说李浩轩的死非但不是坏事还是天大的好事情,而于外……”
江长安没有说下去,陈平生也明白,于外有江家这一个庞然大物,毫不避讳的说现在是在江家的地盘,就算是凌霄宫宫主亲临,也需要再三斟酌。
但尽管如此,江长安也不能对李浩轩下死手,目前江州局势鱼龙混杂,真真假假恐怕就连局中人都摸不清楚,一旦李浩轩死亡,就有可能成为一个引子,致使诸多势力都会借机将矛头纷纷指向江家。
另一点,现在的他就如同狂风大浪上摇摇欲坠的一叶扁舟,只要下面江长安再脱离江家,更是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凌霄宫就会是最大的推手逼近,所以江长安留有余地,最起码的缓和余地。
“后悔吗?”江长安问道。
钟观云离开陈平生无非就是因为陈平生必须要继承家族从商的事业,而这无疑意味着是放弃修行,成为一个普通人。
钟观云这样高傲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甘心和一个普通人在一起?她所追求的并不是道,而是那些虚妄的仰慕,那一副副羡煞的眼神,追的是这些匆匆即逝的东西。
江长安不能说她不对,更不能说她对,毕竟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陈平生苦笑道:“江长安,会不会觉得我特别没用,其实胖爷也知道,江家高手无数,但还是想帮,以前还行,现在,我都只是一个不能再继续修行的人了……”
“啪——”
江长安轻轻拍在陈平生头顶,后者一愣,“瞎想什么呢,陈胖子,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别废话,晚上吃饭,请客……”
唯一一丝刚刚酝酿的伤感气氛被这插科打诨搅得无影无踪。
陈胖子抽了抽鼻子:“没毛病,哪儿吃啊?”
“万兴楼,最好的先来一遍,老规矩,吃完去风月湖!”
陈平生刚缓和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兮兮的:“兄弟,商量个事儿呗,能不能我就待在岸上,我看着去洗就行了。”
“行啊。”江长安道。
陈平生心里一乐,就听江长安接着说道:“那就脱光了衣服站在岸上,哈哈……”
“啊?”陈平生五官又拧成了一个囧字,想到江家风月湖夜如白昼的场景,道:“开个玩笑,哈哈,开个玩笑!”
“这玩笑可以开,先前说自己没用的玩笑以后不要再开,是我江长安的兄弟,永远都是,从商也好,弃修也罢,谁敢动我兄弟,揍他丫的!”
“嗯!”陈平生重重应道,天空趋近傍晚,如果此时江长安回头,一定能够看到这个经受背叛,经受再多侮辱都没有落一滴泪的铁打的胖子脸上,此时挂着两行亮晶晶的东西,黑夜星光里分外扎眼。
狂风更加呼啸寒冷,可陈平生的心里却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