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四根金针就要支撑不住,司徒玉凝都快对这眼光缭乱的火技看得视觉疲劳,淡淡道:“算了,放弃吧。”
宫廷中的药师每一次都是这种结果,她已经见怪不怪。
可就在司徒玉凝即将要放弃最后一丝希望之时,鼻息间一股透骨清香飘飘荡荡顺着鼻孔钻进五脏六腑,浑身上下一阵舒畅,就连刚才的困乏一时间淡去了几分。
江长安小心翼翼放入最后一株药草,噗的一声升起一股青烟,只是这次和之前失败的焦煳不同,鼎炉中的火焰在这一刻部散去。
炉中只剩下一枚金黄色的丹要,没有耀眼金光,没有光华流转,看上去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丹药,仿佛它就应是这个样子,就不应有过多的修饰。
司徒玉凝瞠目结舌,惊愕的说道:“这是……”
江长安抹了把额前细汗,吐出一口浊气,拿出鼎炉中黄豆大的金丹走到司徒玉凝面前,道:“吃下它。”
“这是什么?”司徒玉凝淡淡道,眸子中流露的聪慧正在思索江长安的目的和丹药的真假。
江长安看懂了她心中担忧,道:“放心,吃不死,我要是想要杀也用不得费这么大的周章,只不过会有点痛。”
“有点疼?什么意思?”司徒玉凝半信半疑,张开檀口将那一粒药丸轻轻吞下。
丹药入口即化,散入体内,四根冰魄银针眼看褪尽金粉,马上就要抵御不住,金丹药效来的恰到时候!
谁知金丹药力渗透到金针的位置并未停止,继续向着丹田毒源处进发!
司徒玉凝本以为接下来会是无尽的舒适,谁知小腹突然一股撕裂的剧痛,金光药力直接霸道地阻断了紫气输送的途径,甚至一些小的经脉直接被这股金光撕得粉碎。
“啊——”
司徒玉凝大声痛呼,可胸口每一个起伏都会加剧这种痛楚。
破而后立!
这是金丹想要做的,也是江长安能够像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源头传输的通道被截断,那些渗入到四肢的毒素霎时成了孤立无援的残兵游佣,金光釜底抽薪,倾尽部的药力将散在身各处的紫气吞噬,消散!
江长安早已解开了司徒玉凝身上的禁制,她的身子因为剧烈的疼痛不停颤抖。
江长安目光于心不忍,但是却不能再在这时半途而废,如果他一时心软散去金丹药力,这股疼痛非但不能消除,就连那些碎掉的经脉也无法愈合。
终于待到遍布身的紫色毒气部消失,司徒玉凝早已喊得声嘶力竭。
这时候最后一道金光药力轻轻分散到司徒玉凝损毁的经脉之上,那些已经被肃清毒素的破损经脉在金光呵护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肉芽、快速生长,直至修复痊愈。
见到期待的情况,江长安总算松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将龙纹鼎的炉粉入药,目的就是修复损伤的经脉。
再有半个时辰,整个药效才算真正的结束,江长安抬头看去,丹田内的毒源不再翻滚撞击,安静下来,痛楚逐渐消失,司徒玉凝皱在一起的柳叶眉也舒展开来,身上没有一丝力气,沉沉睡去。
江长安将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他却又坐回了桌子旁边,望着窗外的皎月,像是在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月色安详,整个京州看起来陷入了短暂的宁静,不少人家吹灯睡觉,老街巷的柴狗闭眼摇尾,打更人也倚着街旁的老槐树打了个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而就在九皇子夏己的恭王府内,灯火如昼,不时有官轿来到府门前,而后从轿子上走下一个个身穿红色官袍之人,在小厮的相迎之下匆匆走入恭王府。
穿过假山步过拱桥,踏入恭王府议事堂。
议事堂中的布局富丽堂皇,比之皇宫也不逊色,雕龙玉柱,象牙酒樽,极尽奢华。
最重要的是议事堂中此刻站满了清一色的红色官袍黑乌纱的官员,整整五十人,品阶高低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