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己指了指侍女手中的金帛。
拿?还是不拿?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正在众人好奇珏皇子要如何抉择之时,江长安展颜从容一笑:“侍女本殿下可以留下,这金帛贵为夏周国至宝,本殿下虽赢了赌局,却也不能就这样私纳国宝,如今静菱公主在场,此次本殿下来的匆忙未带什么礼物,如此就借花献佛,将这金帛献给尊贵美丽的公主殿下。”
夏乐菱是夏己极为疼爱之人,金帛也只有落到她的手里才不会有什么微词,如此江长安既是赢了比试,也化解了金帛的尴尬。这是最好的选择。
夏乐菱还欲推辞,被江长安几番说辞堵得无话可说,只得作罢。
夏己没想到事情最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表面笑道:“哈哈,真是有意思,那这侍女就赠与珏皇子。”
那名侍女闻言一喜,但又陷入忧虑,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还不知这个珏皇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兴许和夏己无异,甚至比之更甚。自己也只能乞求老天好的安排。
道了几句不剩酒力,江长安走出了茶书阁。
正要出府门之时,却听到身后一声熟悉的轻轻呼唤:“珏皇子殿下?”
江长安心中踌躇,转过身笑道:“静菱公主殿下怎么也出来了?宴会还未结束呢……”
“有一个问题,静菱想要请教殿下,这个问题是我的一个故人提出来的,静菱百思不得其解,今日见殿下才思敏捷,特来请教。”
夏乐菱促狭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习惯性的小细节都不肯错过,可眼前这个人只有时而捂嘴轻咳的动作,真的就像一个完没见过的陌生人,可是她总有一种熟悉,微妙的直觉。
“公主请问。”江长安有种不祥的预感,惴惴不安。
夏乐菱眼角带着愁绪,道:“我这道题没有我九哥那样复杂,一首诗题:李白街上走,提壶去买酒。遇店加一倍,见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光壶中酒。请问原来壶中有多少酒?”
“公主从哪听来这么拗口的题目?还有这题中的人名当真是奇怪得很,还真是怪异,哈哈。”江长安打着哈哈,“实不相瞒,能答出三局题目纯属侥幸使然,这次恐怕是要让公主殿下失望了,在下解不出……”
“解得出!”
夏乐菱万分笃定道。
过了一会儿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道:“既然珏皇子说打不出来,本公主也不相逼,却有另一件事想要请教殿下。”
“在下知无不言。”
夏乐菱狡黠道:“据我所知东灵国位处夏周国以南,终年暖阳普照,食用的也都是稻谷,怎么会知道我第一个‘烧饼’的回答是正确的?珏皇子应该是听也没听过才对。”
江长安笑道:“公主有所不知,早年在下曾去过江州参加了一场宴会,在公主来宴会之前还与恭王殿下聊过此事,公主殿下若不相信,只管找恭王殿下一问便知真假。”
“这样说来,珏皇子殿下另外两个回答想必是根据东灵国的风土人情判断而出的?”
“正是。”江长安不敢再待下去,倒不是害怕恭王府,而是害怕眼前的女人,女人的直觉真是可怕!
“公主殿下若是没有其他事,在下就告退了。”江长安行了礼转身赶紧离开,却听夏乐菱柔声细语说来一句:“江上寒风戚戚,殿下下次再去时,切务小心!”
江长安脚下未停,径直走出了府门。
片刻后,那张怔怔出神的憔悴脸庞渐渐舒展,她转过身走回梅林,脚步轻快,嘴角轻轻勾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