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裘绝刃面色发苦,他本就是随口说的这么一句,他倒是听到师父说过这人的事不假。但奇怪的是每当师父讲到宫中九位供奉其他八位都是细究根本,唯独到这位丹痴之时,闭口不言,只知道皇宫中有这么一人,但是所知甚少。
尚大山笑道:“上次见到师父时,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只是那时他还不是独臂……”
裘绝刃道:“原来前辈和家师乃是故友……”
尚大山道:“朋友?呵呵,可能是吧,如果我没有将他那条左臂卸掉的话……”
裘绝刃脸色巨变,冷汗从额上涔涔流淌,背上的袍子被浸得湿透。
他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师父从未在他的面前提过这个人。
试问谁会在自己弟子面前去提一个让自己大失体面之人?
“呵呵……”裘绝刃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尚大山还在笑,只是那笑在他眼中却如是恶魔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在害怕?”尚大山问道。
“弟子为何要怕?弟子见到家师昔日故人,高兴还来不及……”裘绝刃装傻道。
尚大山笑道:“放心,我一个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是不会向小辈出手的,要找,也是要找的师父才对……”
裘绝刃眸子一亮,道:“既然如此,看上去前辈还有故人要叙旧,晚辈就不打扰了。”
裘绝刃拱手行了个礼,正要退去,却又听尚大山的笑声更加响亮:“他是故人,不也是故人?依我这个老人家的话,也留下来如何?”
“不敢!今日来的仓促并未带什么礼物,等他日!等他日弟子必定备上厚礼登门拜访!”
裘绝刃第一次这么地恐惧,面对大怒的独臂欢喜慈悲他没有这么害怕,但是现在却生出一种切实的恐惧!
发自心神最底处,最原始!也最剧烈!
裘绝刃口中说着,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头也不回地乘风飞起。
一时间,风雨骤急!
天上黑云响动闷雷,裘绝刃双腿只是刚做动作,脚下的雨滴竟以他为中心荡开一个十米大的圆。
圆形边缘处雨水平地而起,如同蜘蛛结网织布一般凝丝打结,只是眨眼功夫,已经升起一个水牢!
裘绝刃挥手成刀砍在水幕之上,可奇怪的是仿佛每一滴水都能够卸去一道力量。
万千滴雨水凝聚成水幕,而水幕将这道攻击分为万千道,分而击散!
只是眨眼一瞬,水花溅起,凶猛攻击力道被这些水滴消去。
裘绝刃面色露出凶狠,算是完撕破了脸皮。
可正当他起身奋力一搏之时,那剩下的六个坛子异人相继发出痛呼惨叫声。
坛子连带着坛中之人一同化成黄水,顺着雨水落在地上,竞相冲散。
仿佛那天上落得不是雨水,而是硫酸!
弹指间,六个泉眼境初期强者湮灭!
江长安忘记了伤势疼痛,此刻心中只有震惊。
裘绝刃颓然坐倒在地,异人和宿主就像是魂灵与契主一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所有的异人被毁,他的丹田心魂也受到了惨痛的打击。
但相对于肉体上的伤痛,更严重的是他心灵上所受到的冲击。
裘绝刃这才知道,自己在对方的手中不过就像是一只蝼蚁。
尚大山老人肯与他交谈上几句,就是因为他是蝼蚁,没有杀他,也是因为他仅仅只是蝼蚁。
尚大山道:“小子,老人家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急着走是不是不太礼貌?话说回来,我本不该朝这种小辈出手,但是这位小哥遭毒手,所以老夫也顾不了许多了,只能请也去皇宫一趟待些日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