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稠!”江长安突然看到在醉仙楼的两个大大灯笼上裹了两道白稠,不只是醉仙楼,随着江长安脚步缓缓走动才发现,就连每家每户的灯笼非但没有点燃,反而都放低三尺,裹上了两道白稠。
不仅仅如此,那门上两旁的红纸黑墨的对联也被揭了下来,换上了每逢死人白事才会挂上的丧联。
家家户户如此。
“这是怎么回事?”江长安心中不寒而栗,大踏步走向醉仙楼,来到门前江长安并未急着敲响铜环,灵识小心探看,今夜的醉仙楼竟然没有一个客人。
“啪啪……”
“大晚上的是谁啊?”阿吉声音从屋里传来,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一个端着油灯烛火的年轻男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阿吉走到门前扒拉着门缝小心向外观瞧道:“是谁啊?好不容易今天不用招待客人,我还想要睡个好觉呢。”
“阿吉,有生意也不做吗?”江长安笑道。
阿吉打了个哈欠,疑惑道:“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是谁?”
江长安笑道:“怎么我不过才走一日就不记得我这位邓公子了?”
“邓公子?”阿吉反应过来,笑呵呵道,“原来是邓公子啊,邓公子您可真会说笑,阿吉怎么忘得了您这位大财主?不知邓公子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啊?”
“夜里来自然是住店啊,顺便问上几个问题,阿吉,就不先将房门打开将我这位客人请进去?”江长安打趣道。
谁料阿吉噗的一笑,道:“邓公子,又在说笑了,虽说醉仙楼平日里怎么也不会关门打烊,但是这个时候谁敢做生意?也不怕被杀头?”
江长安心中更加疑惑,只不过是住个店怎么就和杀头扯上了关系?他说的‘这个时候’是指夜宴的时候吗?那不更应是万民同贺吗?为什么会生意部暂停呢?
正要再多问两句阿吉道:“邓公子,别再拿小人消遣打趣了,小的好不容易休息几日,刚做的美梦都被给吵醒了。”
阿吉捧着拙火,听着屋外没了动静,还道是这位邓公子已然离去,转过身就要回到后院继续做自己的春秋大梦,谁料刚一回头差些把魂儿都给吓了出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懒散地坐在桌子上,不是江长安还能是谁?
扑通——
“鬼!鬼啊!”阿吉吓得直接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邓公子邓公子,可不是我杀的啊,冤有头债有主谁把杀死的您直接去找他好了,别来找小的啊。”
“我没死,活的好好的。”江长安笑道。
阿吉擎起灯盏照了照,看到江长安映在墙壁上的影子和哈出的热气这才宽心,喘着粗气道:“……真的是邓公子?不是鬼。”
“可是您不是鬼又怎么进来的?”阿吉望了眼合得严严实实的大门。
江长安指了指二楼,他和司徒玉凝见面时可没少翻窗,熟练度自然不用说。
忽然想起这位邓公子是修行之人,能够轻松登上二楼的窗子也不奇怪。
阿吉急道:“邓公子您还是赶紧离去吧,今天醉仙楼不接客。”
“我有钱。”江长安手中抛着一大块银锭,谁料阿吉眼神流露出一丝神往,便又将目光从银锭上挪走,咬牙道:“江公子,这不是存心要害小的吗?这个时候莫说是醉仙楼,就是整个京州也无人敢开店迎客啊。”
“为什么?”江长安问道。
阿吉道:“邓公子真的是糊涂啊,这景皇驾崩,整个京州自改怀悼……”
“景皇驾崩!夏辛死了?!!!”
江长安面色惊恐道。
“哎呦,邓公子这您可要小声点,不然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得。景皇驾崩,整个京州都要门户夜闭、灭烛、灯笼降下三尺,还都要裹上白稠。这种大事邓公子怎么会不知道呢?”阿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