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兽轮铜黄色的光芒暴涨,肖疆暴怒之下就要朝着江长安头颅砸去——
宋思淼折扇哗啦啦展开挡住七兽轮去势,道:“肖大人,这是要出尔反尔吗?方才可是答应过在下,要让在下先行审上一个时辰,一个巴掌将他打死了失去了法器不说,在下也难以查出师妹下场。况且有丁侍卫在此,便如有恭皇亲临,想违抗皇命吗?”
“宋思淼!敢拿皇命来压老夫?!”肖疆怒道,在他眼中今日宁可不要这至宝也要让这小子受尽百般折磨而死!
宋思淼道:“肖大人这句话错了,并非是在下拿皇命压,而是丁侍卫就在此地,皇命也就在此地,压的不是我宋思淼,更不是丁侍卫,而是恭皇陛下,肖大人要是对陛下有什么不满大可以面见陛下……”
提到夏己,肖疆脸色变了几变,抬起的七兽轮不得不含恨一声落下,转而对长刀的主人道:“丁侍卫,误会了,老夫提的出身并非想让难看,提出的价格也不是金钱珠宝的凡物,丁侍卫也不缺这些,但是独独有一件东西是丁侍卫想要得到而千金难换的。”
“是什么?”丁武问着,两只手中的长刀眨眼间又归鞘。
肖疆和肖平阔这才缓了口气,肖疆喘着粗气,道:“飞鱼山庄之所以能在诸多势力面前有一席之地,便是因为祖传的一套‘魁元霸刀诀’,可是老夫听闻当时山庄烧毁之时,丁侍卫虽然逃出生天,但是只学了上半卷,下半卷与那大火中焚烧成了灰烬。”
“那又如何?”丁武淡淡道。
肖疆笑道:“事情并非如此,那下卷魁元霸刀诀并没有随着大火销毁,而是巧在前一天晚上被一个毛贼偷了去,阴差阳错的算是救下了这不绝技,老夫机缘巧合之下得了这本下卷,今日赠给丁侍卫。”
肖疆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本用油纸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泛黄书卷。
巧合?江长安低头嗤笑,他可从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巧的巧合。
丁武镇静的脸上难免也出现一丝惊愕,也不推辞直接抓起来揣入怀中,背过身去说道:“今夜天色已晚,想来陛下已然就寝,我会将江长安带入醉仙楼,天亮再入宫面圣,这一夜,我会睡得很死。”
宋思淼和肖疆闻言俱是喜上眉梢,齐声道:“多谢丁侍卫。”
回了醉仙楼,吓得哆嗦的阿吉连江长安的眼睛也不敢看,低头颔首听着宋思淼的吩咐。
“小二,放心,我三人都是正道人士,只是奉皇命捉拿陛下想要的犯人,不会为难……”宋思淼淡淡笑道。
阿吉吓得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一瘸一拐地拎着一只烧水的铁壶就要往后院去。
宋思淼呵呵笑道:“是个瘸子?”
言语中的不屑与自认高人一等难以掩饰。
阿吉战战兢兢地一动不敢动,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这让自小都只能聆听别人教诲的宋思淼体验到前所未有的优越感,这也是他入世的目的,不为色、不为财、只为那令人着迷发狂的权力,然后再回到慈心洞天那群冥顽不化的老顽固面前崭露无尽的风光。
人总要有梦,才活的下去。
宋思淼杨眉道:“放心,本道长还没有走到和一个无用瘸子为难的地步,大可以放心……”
江长安这一次住的自然不会再是四家最有名声的厢房,而是后院的柴房,躺的也不再是香床,是一堆干柴草垛。
漆黑的夜晚,一根烛光虽然微弱,却足以将整个小小的柴房照的里外通亮。砖石垒成的墙壁上纹路斑驳,裂痕斑斑,要是平时打破这面墙壁不够是动一动手指的事情,但如今自己被刀网困缚,别说打破墙壁,就连提起一丝灵力都是天方夜谭。
房间中还摆有一张落满灰尘的桌案,桌案上放着一杯香茗,正冒着淡淡轻烟,不知是谁送来的,也不知是要给谁的。除此之外就是一根光芒黯淡的红烛,别无他物。
江长安双手搁在脑后躺窝在草垛之上,随遇而安,这是一个杀手的最基本技能,相比起睡在刀锋之上,这种待遇当真是人间天堂。
当然,如果没有眼前的两人,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