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也没有落空,像是这个人的剑从不会落空一样,从不会让人失望。
这柄短剑再一次插入夏启的身侧,不是致命的一刀,却是让他昏迷不醒,足以让人心惊。
诸多金甲侍卫闻风而动上前,纷纷将其围在其中。
而这位刺客见到逃生无望,终于将匕首冲向了自己,在咽喉切下一道火红的细线,鲜血喷涌。
看到这一幕夏己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踩到了一个坑里,一个精心为他而准备的一个坑里。
江长安早被眼前的一切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心中只剩下了一种感觉——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夏辛遇刺身亡,夏启重伤昏迷,搁到谁的身上也都会忍耐不住而篡位谋权。
忽然江长安总算想起了哪里不对,就算是景皇陛下遇刺,按照常理而言九大供奉应是护卫皇族至尊,绝不可能帮助夏己另立新帝,可是夏己不日就要举行登基大典,这九人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就算另外八人没有动静,尚大山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总不会这样坐以待毙。
正在江长安思索时,逆苍术时效已过,黑雾再度升腾,江长安回过灵识,第一眼扫视的就是窗外天色,果真如墨沧所言,不过才是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柴房中多了一人,正是丁武。
“既然杀掉了他们两个,为什么没有就此离开?反而像是在等我?”丁武一边思索,一边自问自答,脸上露出一抹惊讶:“根本没想选择刺杀的方式,而是当着众多人的面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我恰好能将带到陛下面前!”
江长安稍稍活动了一番手脚,轻松笑道:“夏己身边除了楚梅风与那位我看不透的甄云清,就数最有脑子了,脑子往往比实力要可靠,可惜的主子没有。”
丁武没有回应,淡淡扫视了两眼地上的两具尸体,道:“我和他们打了一个赌。”
江长安笑道:“赌什么?”
“赌和他们两个谁能赢,他们两个押的都是自己赢。我押的是。”
江长安道:“他们两个哪里想到——说的赢并非是指审讯,而是性命生死,我要赢的是自己的命,而他们要赢的是可有可无的身外之物,从出发点来说他们一开始就输了。”
丁武道:“输了自己的命。”
江长安道:“那又赢了什么?他们都是死人了,他们能给什么呢?废了这么大的周章就是想看一场戏?”
江长安不相信丁武决定把他关在醉仙楼这个恰恰自己熟悉的地方是种巧合,世上不该有这么多的巧合,只能是刻意的人为。
只有一个解释——眼前的这个人想要让肖疆和宋思淼死,或是只是想让他们其中一个死,从而假以自己的手。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江长安不想知道,因为他知道就算问,他也不会说。
丁武道:“错了,我还有两具尸体,两具完整的尸体。”
“不错。”江长安笑道,“这两具尸体够在肖家和慈心洞天换来很多东西的,而只需要说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将所有仇恨都推到我的身上,便能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江长安在不停地摸寻着丁武的下一句话是什么,对方同时也在这样做,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下一场棋局,两位智者的博弈。
丁武忽然抬眸望着江长安的眸子,无欲无求的眼神中恍然多了一笔猎奇,道:“我想和打个赌。”
“赌什么?”
“赌在这三股势力下能否脱身?”
“三股?肖家,慈心洞天,这第三股是指……”江长安问道。
丁武默然,长刀顷刻出鞘架在江长安的脖子上——
“自然是一个时辰后——觐见恭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