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嫦曦?”江长安问道。
可是那个女子就只是看着他轻轻笑,就连她的样子都是朦胧不清。
江长安再继续发掘,谁料楚梅风记忆中在没有关于这个女人的一点记忆,他记住的无非是几个模糊的场景。
可就是短短几面,江长安心中一痛,忍不住大叫,冲到那个俏丽的身影面前伸手拦去,却只看到她的身影越行越远,离他的距离也是越走越远。
而她却早已消失在黑暗深处。
江长安木然立在那里,心中闷堵地喘不过气来,直到此时,楚梅风的所言所有事情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地冲击着的心中枷锁牢笼,但总有一层隔阂难以突破。
没有斩掉大敌的喜悦,有的只是一种难言的空虚与悲寂。
他无力地坐在碎裂的石桌边沿,呆呆地回忆着楚梅风所说的每一词每一句。
那个女人是叫嫦曦?现在她在哪里?世间可有其他人知道她的消息?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江长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倦,就在片刻之前他还不过只是局外一个听故事的人,没有任何波动,只有一点点的感动,可是就在现在他是故事中最重要的人,却始终找不回对自己最重要的另一个人在哪里?
她为他付出了一切,可是自己连她的样貌都记不得了,这又算不算是因果中的恶果?
恍然之间曾在竹林中与尚大山一番因果论的话不停萦绕耳旁:“因果即是天命,因果不止,天命不休……”
“因果不止!”江长安抱着头蜷缩一团,这是第一次这样的无力,内心一片木然,眼中没有一丝神采。这比他在沧州经历千百场生死大战还让他疲惫,他忽然想睡一会,但又不忍睡,那个身影无休无止总是会出现在他的梦里,笑靥如花,最美年纪。
他精疲力竭,前所未有的虚弱与哀恸,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渐渐离去,从他记忆之中渐渐消失。
出现最重要之人,却又难以相见难以相知,这莫不是对自己的惩罚?
江长安低头闭上双眸,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因果之论,信因果即是天命,自己口口声声说的信因果不信天命,不过是讨得内心慰藉的一种委婉说法,如今并非是没有与这天命一斗的勇气,而是从心底涌出一种深深的无力。
“小子,这下该怎么办?最后的线索都断了,楚梅风这小子就是骗,就连他也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该如何?”
墨沧嗤笑道:“到头来,连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到。”
他心中得意,他要的就是这小子临近崩溃的状态,只要这样他就有可乘之机,届时抛出橄榄枝顺利占据他的身体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正当这时,他却感觉到这个低沉男子身上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气。
这股气逼视天地,睥睨日月,像是要掀翻这天地秩序。
江长安扬起头的瞬间,墨沧都为之一怔,他眼中的失意尽散,站起身抬头望去,双目凝霜,声音冷得像要吐出冰块:“去他妈的因果!!!”
江长安偏不信这个邪,心中郁闷凝聚,道:“我不相信!”
墨沧呆愣地看着,结界囚禁中的他嘴角忍不住的崛起,身上下的血液跟着流动沸腾,上一次感知到这种战意,应是十几万年前了吧?
江长安手掌在面前轻轻一挥,寒气凝成一道反光的冰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左眼青冥闪烁。
墨沧赫然一惊:
“要对自己使用异读!”
“……小子脑子又出什么问题啦!对自己使用龙眼异读,稍有不慎都可能会陷入幻境之中再也出不来了!连都可能成为一个白痴!”
望着铜镜中渐渐支离破碎的场景,江长安心中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时常出现在梦里若隐若现的女人,每一次当他想要清她的面容时候,总是想冒出一团迷雾将他困住。
他轻轻开口:“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