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江长安便望到了这个和九阴罐中一起享受过太乙神火焚噬之苦的好酒老头,瘦骨嶙峋,一手抱着硕大的酒坛,一身绣着红色祥云图案的灰色道袍。
莫谷子怒道:“今日这小子要保?”
“并非是老头子要保,而是刚才也看到了,是有人要保。”
莫谷子脸上阴晴不定,方才那两根秸秆中蕴含的便是‘点神预解术’,公孙伯懿口中所说的人早已不言而喻。
公孙伯懿一只油腻大手蹭了蹭红鼻头,笑道:“莫老怪吓唬谁呢?老子承认,我打不过,但是谅也不敢杀了他,何必穷追不舍呢?想吓唬吓唬这小子?据我所知惧怕的人可是还没有走远呢,就不怕人家再折返回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莫谷子有气无处发泄,公孙伯懿说的一点不错,他追赶江长安不过是想要在丧失了几座山与金车的心灵上找寻一点点的安慰,但是眼下被这家伙一语戳破,场面气氛就很尴尬。
静了片刻,莫谷子装出一脸凶恶:“小子,这次是看在江家的面上放一马,自此若是再踏入凌霄宫一步,无论是谁,都休想保住的性命!”
江长安对这种没有意义的狠话直接忽略,走到公孙伯懿身旁笑道:“老头儿,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怎么还和凌霄宫有渊源?”
两人在一处山谷落下,坐在一颗大石头上,公孙伯懿呸了一声道,道:“狗屁的渊源,不过是老头子我在他上清殿偷了几件宝物而已……”
“偷了……宝物……而已?”江长安明白莫谷子为何会是这般苦大仇深的模样了。
江长安随口问道:“什么样的宝物能够让老头儿这么执着的?”
公孙伯懿微微犹豫,思索之后坦言道:“直接告诉小子也无妨,老子要偷得那可是整个凌霄宫最贵重的东西。”
江长安笑道:“真是奇了,什么样的东西能够这样珍贵?”
公孙伯懿忽然谨慎得环顾四周,道:“这件东西……我也不知是什么……”
“耍我?”别说莫谷子,此刻就连江长安都有将他暴揍一顿的冲动,但在衡量了一番二者实力差距之后便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公孙伯懿却嘿嘿直笑:“老子虽不知这东西是什么,却知道是在一个巴掌大小的红色木盒子里,啧啧,那可是整个凌霄宫最宝贵的东西……”
江长安心中咯噔一下,红木盒,巴掌大,公孙伯懿所说的不正是自己从上清殿中盗出的宝贝么?
公孙伯懿看向他,疑惑道:“还没问小子呢?怎么被莫老怪追杀?想让那老家伙追杀一个人可不容易,说!是不是也从他们那儿偷了什么?”
江长安紧张地屏着呼吸,冷汗浸湿了手心,红木盒的事情决然不能抖露半分。
怎知公孙伯懿扑哧笑出了声,老顽童的本质展露无遗,拍腿大笑道:“哈哈,老夫和开个玩笑,的事情谁不知道?江四公子勇赴朝圣之约,还大胜了三场,一定是那莫老怪放不下面子,哈哈,想到他气的要发火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地想笑……”
忽然,公孙伯懿神秘兮兮笑道:“小子,还记不记得当日帮着老头子我打破了九阴罐?”
“当然记得,公孙老爷子怎么又想起了这陈年旧事?”
公孙伯懿更加神秘:“那可记得我曾说的会如何回报?”
江长安摇头笑道:“这个我还真是忘记了,公孙老爷子为何有提及这件事来?”
公孙伯懿笑道:“就算忘老头子我也不能忘,救命之恩不能忘,可记得当初我说的什么?他日必定会给绑来一个圣女公主什么的……”
江长安眼珠瞪得溜圆,惊愕道:“该不会真的……”
话还没说完,就见公孙伯懿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个泥灰色的陶罐。
“九阴罐!”江长安下意识地后撤了一步,当初可是差些死在这陶罐下,“袁公侯的九阴罐不是早就碎了吗?怎么……”
江长安细细一看,才察觉到陶罐的表面被其他的材料修复,隐约还能看到道道的裂痕。
“不错,当时是碎了,但是怎么说也是我拘魂门的一件至宝,怎么能够轻易地就丢掉了呢?那不是暴殄天物嘛,我索性就找人修复了七七八八,其中的区域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广阔无尽,但也能够装下一两个人,没有了太乙神火,便是也可当做了囚牢而使用。”
公孙伯懿念咒凝光,一个美人竟真的就从九阴罐中‘倒’了出来!
——准确的说是一人、一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