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执事此言当真!”杜衡呼哧从床上蹦了下来激动道:“半月!半月可成!若是不成,这道火江执事不仅可以收回去,江执事救回的命,也拱手奉还。”
江长安轻轻笑着,身旁墨沧呵呵笑道:“小子的心真是阴险,那道火与赠与弟子的火焰一样,都是‘子火’,换言之只要想,随时都可以收回来,但是也可以用它随时反噬宿主,这位杜院主真的要对的翼骨有二心的话,那可要倒大霉喽……”
江长安面色无悲无喜,只是淡淡说道:
“善治于人,才能善利于人。”
墨沧不再说话,细细品鉴着江长安所言。
……
阳光明媚,时间趋近黄昏暮色,金虹泼洒在高阁楼台上,同样,也毫不吝惜地临幸在每一寸泥石子堆成的道路。
道南书院外,一名身穿青灰色道袍的铸甲院弟子捧着一只白帕,急匆匆出了院门。
正欲将此物随手脱手丢了,只听身后打西边儿远远一道沉稳沧桑的声音道:“施主且慢……”
铸甲弟子疑惑回过头望去,就顺着道南书院门前这条东西大道,远远百米外就见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和尚,手捻佛珠。
和尚身形壮实,披着红色棉布袈裟,身后背着一个方方正正的书箱,也不知其中装的什么。看不清模样,远远可见头上长出了硬如钢针的发茬,夕阳一照明晃晃得,好似顶了佛光。
也是奇怪,这人还在百米之外,声音好似响彻耳边,更奇怪的是他身形挺直步行,百米距离却没有几步就走到了眼前。
走到跟前,才见这和尚长得眉清目秀,五官俊朗,一张好脸蛋可惜做了和尚,最让人惊讶的是那双看透了世间悲悯丑陋却能依然保持纯净的眼睛,无我无佛,无欲无求。
铸甲弟子道:“法师有何事?”
和尚眼睛直勾勾盯着铸甲弟子手中手帕,道:“敢问施主,盖的为何物?”
铸甲弟子也老实,不加隐瞒:“孔天监命令丢弃的,好像是药渣。”
“哦?不知施主可否令和尚一观?”
弟子掀开白帕,才得见白帕下放着的正是那枚石化异变的黑色鸡蛋。
突然,弟子这才发现——那枚黑鸡蛋上尚且残存有一团黑气,挣扎着还要往院内返还而去,只待一时片刻之后,想必就要跑回了院主的身上。
“怎么会这样?”弟子惊慌失措。
正无计可施,和尚道:“小施主,这枚鸡蛋可否赠与贫僧?”
铸甲弟子正愁这个烫手山芋无处安放,也不多言,拱手让到了他的手中。
和尚接过鸡蛋,随后从背后书箱中取出一根细长的木条,木条上长着零星几片绿叶,每个有铜钱大,叶子形状极其奇怪,像是一个手掌,就连叶子经络纹理,长得也像极了纵横交错的掌纹。
他一边念着什么,一边用枝条抽打在鸡蛋上,不过片刻,弟子惊讶得发现那枚鸡蛋竟变回了正常颜色,那缕黑烟也痛苦地凄厉挣脱无果后被抽成了一缕青烟飘散。
和尚收回枝条,又将这枚鸡蛋放入书箱,行了佛手,问道:“敢问小施主,门院中治得此病疾的是何人?”
“病疾?”弟子猛然反应过来,“说的是江执事吧?就是他治好了我们院主……”
他话未说完,和尚已径直跨入了门院,径直朝内院走去。
“站住,道南书院闲人不可擅闯!”
守门弟子正欲阻拦,却发觉自己跑得再快也赶不上这个缓缓步行的和尚,喘息间一个恍神,和尚已扎进院子,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