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尚君道:“可万事皆有原因,若是假的大帝手札,姬总天监费尽心机弄出一出‘道藏法会’又是为何?要知道声名远播对于道南书院而言虽是大好处,但对于姬缺不是,他的野心绝不止一个道南书院。”
司徒玉凝接道:“我们大可以从他设置的种种比试猜出目的,首先,门内考核所用的是比斗修为,也就是说他要找的最起码体魄健硕,修为上乘。”
苏尚君看了她一眼,本以为这位公主大人不过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女人,然而这个女人的格局眼界远远超乎她的预期,道:“但是如今又多出一条比试棋局的方法,来决定一个有资格近前参悟的名额,这说明在他要找的人中,聪慧与体魄,前者要更加的重要。”
“什么样的人会找一个聪明的人?仅仅是为了传承手札?谁信?”薛瑾儿笑道:“道藏法会二十年来举行至今一年也没有断过,只能说明一点……”
“——姬缺还没有找到想要找的那个人!”三人几乎异口同声。
底下三人的关系渐渐融洽,然而场上的棋局形势却极不乐观,这个神秘人的棋道绝对不亚于棋疯子,甚至犹在棋疯子之上,环环相扣,步步紧逼,从一开始的时候下得几枚棋子看似无用,到后来粒粒皆伏,压得人根本透不过起来。
以自己如今的棋力根本就不可能是此人的对手。
“这小子究竟行不行啊?一局棋盘下的磨磨唧唧,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爽快点儿?”
“我看啊,江天监够呛,八成是赢不了自知下不来台,便就用这拖延大法多站一会是一会儿……”
上千名围观者纷纷说着嘲弄的话,本以为今年会有什么不同,没有想到结果并没有太大区别,还是无缘见得大帝手札一面。
可就在所有人以为一切就要结束的时候,忽然发现台上江长安竟阖上了双眼,韬略隐晦藏匿入心底,一副深不可测的高人姿态。
薛瑾儿诧异道:“怎么回事?他的棋风大变,方才还是深思熟虑下得一步,如今却落子如飞,根本用不得思考,而且这种棋路在他方才经历的数十场比试之中从未出现,像是……”
司徒玉凝沉声道:“像是瞬间换了一个人。”
苏尚君丝毫不觉担忧,落落大方得莞尔一笑:“再困难的困境,他总有办法解决,这,或许正是他解决的方法。”
突然,不知是谁霎时惊喝道:“他在修行!坐定修行!”
众人大吃一惊,连同苏尚君三人也是微微蹙眉,与高人下棋本就不易,自当神贯注聚精会神还来不及,可眼下江长安却是反其道而行之,非但不是一丝不苟,反而心神然坐定,只是在神秘弈棋者下了一步之后,他迅速落子,好似急切盼望结束。
正当一群旁观者以为这是江长安无心再战只想快速解决战斗时,又觉得哪里不对。
再看棋局,竖立着的青藤棋盘上江长安所持白莲花开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根本不去思考,白子在棋盘乱下一通,反而是黑子的速度越来越慢,两个人的形势一时间颠倒过来,乾坤倒转。
而江长安白子看似毫无章法,实则井然有序,转守为攻,步步为营,布局连环紧凑,第一个陷阱启动,后面的节节杀招再不可切断,根本不给对方喘息之机。
“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白子……这小子就要赢了!自从道藏法会创立二十年来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有资格进入这道南书院圣地!亲自悟道大帝手札!”无数人激动地口舌打结。
“打着坐也能赢得圣地棋局?爷爷的,人与人差距咋就这么大?想那洛世子用了三五年绞尽脑汁都没有解开的难题,就这样轻松迎刃而解,那位世子殿下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