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一刹便是永恒……”
……
直到第二日天亮,门外的人都没有散去,等待着江长安出门参悟大帝手札。
就在第一缕阳光照在众人脸上,约莫着江天监也该出门的时间——
这时,一个身着黑甲的侍从匆匆忙忙地穿过人群,向参天院弟子递了封书信,人们好奇得向内探看,还没看出一个所以然,就见江长安御虹跟着侍从向着道南书院外飞去。
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他难道连大帝手札都不要了?什么样的事情能够比大帝手札还要重要?
霎时间,所有人御虹跟去。
江长安脸色凌厉,他手中握着的书信中写的只有短短六字:“司徒玉凝有难!”
此刻只需要跟随送信者,便能找到一切的根源。
侍从的步伐很稳健,身影像是在地上游行,每每轻轻一点便飘行数十丈,未驱使神虹却将跟着的众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两人穿行的方向与雍京城背道而驰,反是钻入深山密林,耳边妖兽低吼的声音不时传进耳朵,给人阴森森的不祥预感。
顺着山道而行,又继续行了二十余里,在一片广袤杂乱的灌木丛中,侍从猛地顿住了脚步。
他扯下黑甲,面容变化,露出红色胡子与狮鬃一样的毛发,手掌轻轻按在腰间剑柄,目光凝视着也随着停下的江长安,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侍从正是林浮屠。
江长安停在三丈外的安距离:“看来洛世子殿下果真还是按捺不住,要杀我灭口了?”
“不止是,还有玉凝公主,都要死。”他的剑缓缓出鞘,哧哧摩挲声让人头皮发麻,这柄剑很干净,如他的红胡子那般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江长安笑道:“我的一个使剑的朋友告诉我,一个剑客杀人多少能够从抽剑的声响听出来,人能隐藏杀意,但剑不会,在出鞘的第一刻,就会崭露锋芒。”
江长安毫不怀疑,从停下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没有半点生路。
道果境中期与洞墟境后期这等差距不消多说,就是天地之别,无论是什么逆天的秘咒都无力弥补。
“好像知道自己会死?”林浮屠心中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烈,“甚至从一开始看到信封时就知道司徒玉凝无碍?”
“不错。”江长安凝重的脸色恍然一松,舒了口气,早在司徒玉凝在观月阁被围攻之后他便在她身上种下一道灵符,若是真的有安危,他比司徒玉凝知道的还要早一步。
林浮屠问道:“那为何还敢自投罗网?”
江长安没有回他,反而忽然没来由地一句:“洛松现在已经到了吧?”
林浮屠闻之色变,出鞘一半的剑顿住,杀意紊乱:“……什么意思?”
“这个计策不怎么高明。”江长安伸着懒腰,懒散道,“若是想要直接杀我,凭的实力大可以在参天院的时候就动手,但是没有,反而将我引到了这鸟不拉屎的破地儿。的确是想杀我,但是不能在众目睽睽下杀我。”
林浮屠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不安前所未有得强烈。
江长安继续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主子洛松世子殿下此刻应该是装扮成了我的模样前去道南书院圣地吧?李代桃僵,也算有些脑子。之所以不让其他人看到我死的模样,是因为这样一来就算是有人看到我急匆匆出了道南书院,装成我模样的世子殿下也有足够的借口辩解。可若是我横尸在了道南书院,洛松还哪里有机会装成我的模样前去参悟大帝手札?所以我可以死,但是绝不能死在其他人的面前。”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簌簌草丛舞动的声音连绵不绝,二三十个跟来的看客躲在自认为无人发现的树后,用最低劣的手段窥视着这场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