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吆喝茶叶的年轻人还以为是听错了,反应过来仰望楼阁,眉目飞扬,惊喜道:“唉,好嘞!客官您稍后……”
蹬蹬蹬……
卖茶小伙子小心端着一个木箱上了楼,远远的就能听到淡淡的清香飘散过来,其余人等恨得牙根直痒,既是羡慕又是悔恨,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弄些东西也浑水摸鱼跟上去?
小伙子一口气爬上五楼,气喘吁吁,来到面前打开木箱,其中装着着是各式各样的茶叶袋:“客官,您要‘转回峰’?几两?”
江长安笑道:“这箱子里的茶我都要了。”
“都要?”小伙儿不敢相信。
司徒玉凝眼神闪烁着难以捉摸的笑意,直接掷出一锭银子:“连带着这个箱子留下,可以拿着钱下去了。”
“这……”小伙子似乎还没有从这巨大的惊喜中回过神。
嗖!
突然,江长安身后一阵冷风袭来!
一道闪电般的身影自楼外东方快剑袭杀而来,剑锋直指太师椅上,江长安后颈!
可就是这危机时刻,江长安与司徒玉凝都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丝毫不予理会。
那卖茶的小伙低头抬眸一瞬不瞬看着两人,久久等不来二人回身的时机,再也等不下去,翻手自箱子底部掏出一记匕首,似银蛇出洞,绞碎风云,携着湛蓝色的雷芒,直刺向江长安的咽喉。
可是二人还是未动,卖茶小伙儿猛然好像感应到什么,心中大骇,急忙扯手转身欲逃离而去。
短匕撤去,长剑却已来到后颈。
电光火石一刹,一道红芒不知从何处出现,噗!
手执长剑的蒙面黑衣人炸成一团血雾,红芒未停,再朝卖茶小伙打去!
江长安道:“留他活路!”
砰!
一声闷响,小伙子倒飞在地,口吐鲜血,脸上易容的模样也散成青烟,露出一张本来面目——清丽,冷艳,是一个女人,更像是一条披着花斑的毒蛇,此人正是与江长安有深仇大恨的采香公子:慕容阮香。
江长安一点也未惊讶,嗤笑道:“采香公子装什么不好,非要装成一个卖茶的。”
慕容阮香愤恨地凝视那再度凭空消失的红芒,咬牙切齿道:“上古圣地五方令!临仙峰执令使竟甘愿保护?”
“即便没有这位执令使,以为真的骗过了他人耳目?落得这等下场要赖就赖的运气的确不好。”司徒玉凝伸手一指江长安,笑道:“这个登徒子喝过的茶可是比听说过的都多,之所以装成卖茶的,我想一定是认真调查过他的喜好,便想着从这点入手,可是从一开始就输了。若是真想要用卖茶人的身份,就应该用真的好茶,可在茶里混了花香,这股花香太刺鼻了……”
刺鼻!第一次有人说自己调制的香粉刺鼻!这与侮辱无异!慕容阮香眼中生出火团,恼羞成怒,只想将这女人活活掐死!
司徒玉凝不管她,继续道:“不止如此,一起口气爬到五楼,虽然装得气喘吁吁,但是内息却极其沉稳,双腿也是丝毫没有不适,杵在地上就如扎了两根桩子,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而最不应该犯的一个错误就在于,整整三天时间,在楼下整整来回徘徊了三十七趟,整个雍京城这么大,一个卖茶人却在一条街上、在一家客栈门口走来走去,即便是个傻子也能猜到的心思。”
司徒玉凝悄然笑道,绝对的自信溢于言表:“最失败的是,这三十七趟,妆容都没有改换一副。总而言之一句话——破绽百出!”
慕容阮香的心沉到谷地,这个女人的境界虽不强,却是聪明得让人心悸。
若输给江长安这个开天师她无话可说,但是如今就连一个女人都能够有条不紊地讲出她所有的破绽,她甚至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