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安笑道:“马车的车辙由南向北。再结合上次我在水帘洞中和说,回江州的路上一定要绕过沧州,走锦州路段,大致也不难猜。”
陆清寒点头道:“杀了龙龟一门的长老,等同于在和整个琅嬛阁的妖族宣战,再加上身上的宝物,早就不能继续留在东灵,在弥沙海,重创昏倒之际说想回家了,我思来想去,只好带回江州,也最安。”
江长安笑道:“说起向整个琅嬛阁妖族宣战,他们又怎么这么轻易地放过我?陆圣女现在总该告诉我,是如何从琅嬛阁中逃出来了的吧?面临那样的困境,仅凭一人也只会是自寻死路。”
陆清寒道:“不错,即便是我闯进去,也不过是横添一具尸体罢了,只是的命大,千钧一发之际,是另外一个人救了。”
“谁?”
陆清寒不答反问:“可还记得在百将窟里我遇到的那位驼背黑衣老者?”
“甲人兵前辈?”江长安有些诧异,甲人兵的实力虽也不俗,但却无力迎击面对整个琅嬛阁,他的实力境界远远不及他懂得的兵械机关术法厉害。
像是看透他心中疑惑,陆清寒解释道:“许多年前,乃是甲人兵的祖师设计琅嬛阁,才有诸妖一席容身之地,诸多妖族即便再想将至宝占为己有,但是欠着的恩情也不得不还,有甲人兵前辈开口,这才将我放了出来。”
江长安点头应道:“琅嬛阁依山而立,半座宫殿都崭露在外,像是与山体结合浑然一体,这样的建造手法的确不是寻常凡人可以建造的。”
一方面,他心中也生出疑惑,甲人兵怎么这么凑巧在那个时候出现?还是说有人安排?他脑海中再度浮现出安仙子说的那句话:“等回去,我到江州接。”
陆清寒道:“我将带出东灵后,甲人兵前辈才离开,他先行一步,也赶往了江州。”
她将手肘放在膝盖上,又将下巴托在掌心,甲人兵前辈去江州做什么?这个问题刚冒出来,她便苦笑地摇了摇头,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心绪也不得安宁,也是总爱乱七八糟地考虑起来:“清寒啊清寒,这般下去,非要变得疑神疑鬼不可……”
陆清寒又望着朗朗皎月,忽听江长安一声轻唤,这个无耻小贼像她伸着一只手掌,像是等待着什么?
她心中不解,缓缓伸出右手搭在他掌心,就在这时,江长安像是阴谋得逞一样紧攥圣女皓腕用力一拉,将她扯进了怀里,披着的锦被连同她也合抱住,陆清寒心中一惊,呼吸都变得急促,背后紧贴着他的胸膛,面前也被这双臂弯与锦被包围,根本没有挣脱的余地。
陆清寒眉心猛地一跳,见他大病未愈不敢妄动,只得急斥道:“无耻小贼,……做什么?”
“取暖,我冷。”
“这不是有火供暖吗?……放开我。”陆清寒紧张地嘴唇都有些颤抖,却见他并无再多做动作,只是将双手环住腰肢,好似害怕她下一刻就要飞走一样。
她忽然放弃了挣扎,有些扭捏地向后靠拢,将脑袋完放心地靠在她的胸口,张着檀口,只不过是一个依靠的姿势却搞得气喘吁吁。
之后,又将两只手轻轻按在了他的手掌上,整个过程就像是偷吃糖果的小丫头,小心翼翼,谨慎非常。
江长安望着北方,久久没有开口。
“想家了?”她抬头望着北方:“听闻江北风雪不定,夏周国十九州,唯有江州不在境内,自从书圣章云芝隐退在江州,长久以来各种各样的传说层出不穷,江府更是个神秘之地,还不知是什么景象?”
江长安嗤笑道:“没什么特别景象,只不过是梅花多些,雪花多些,可能是天冷的原因,人的心也就显得暖些。”
“在家时呢?”
“在家里也无特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无良老爹骂了就往娘亲身后躲,被人欺负了有大姐帮我出气,想喝酒了就背着爹娘和我哥偷跑出去到芸娘那儿讨碗‘五毒酿’,喝多了就搁风月湖里浪一圈,站在山顶上顶风尿,比一比谁尿得更远,哈哈哈……”
陆清寒哪听过这些浑话,便想轻斥一声,刚一抬头,却见他的眼眶泛起了些许红色,却是变了声腔笑骂道:“娘的,这风真是辣眼睛!”
陆清寒刚涌起一丝感动,却又转而破灭,不知为何忽地挑起了眉头:“现在很伤感?”
“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我只能感觉到的两手不老实。”
“那不怪我,双手冻得发僵没了知觉,摸到什么我也感知不到……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真的感觉不到,不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