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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也匆匆回过头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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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石火间，南舟回忆起了初见到他的画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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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卧在帐篷睡袋里，只探出了上半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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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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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雪地、刮得人睁不开眼的新鲜雪风、不到一米的矮小躯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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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条件，足够让他悄悄靠近，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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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贺银川他们也是始料未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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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还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留心着南舟那边的状况，居然还是被这怪物钻了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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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骂一声，一把抽出插在靴了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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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不成，半身女并没有再妄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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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手抓紧冰锄，一只手撑地做腿，用倒立的姿势，伶伶俐俐地逃出几米开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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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逃跑的姿势，可笑又恐怖，在凛凛白雪中，简直像一只引路的路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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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举目四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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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度以为他们被登山客们包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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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遥望之下，他发现，苍莽的雪峰中，只有这只上半身的怪物追到了他们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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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执行了分兵搜索的策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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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身上没有多少气力，只能对追过去的江舫喊道：“堵住他的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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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已经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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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没有发出南舟想象中的尖叫，来呼唤他的队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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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没有舌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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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开了黑洞洞的嘴巴，在奔逃间咬住了垂挂在自已颈间的一支求救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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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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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哨音生生撕裂了冰冷的空气，将声音层层传导到了更远的远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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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山峦俱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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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风声都像是被这哨音震慑，停滞了分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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荫蔽在他们头顶的伞状雪檐颤抖了两下，落下一片雪霰，掸落在留在原地的南舟肩上、颈上，宛如霜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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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来不及吹第二声，一只手就狠狠揪住了他的头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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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克牌以轻以小，在风雪正浓的雪巅上，根本无法瞄准投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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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近身攻击还是奏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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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单手夹牌，在他咽喉正面横向一抹，精准地切开了他的气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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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并没有多少血液流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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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冰冷的黑血渗到江舫的手套上时，江舫反应迅速，径直撤回了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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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预想得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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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并没有被这割喉的动作剥夺行动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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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开幽幽巨口，猛地向下咬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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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江舫躲闪得快，他那口牙齿，足以穿透厚厚的防寒手套，咬穿他的肌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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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了个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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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如兽齿的上下牙碰撞在一起，在他的口腔里激荡出叫人牙渗的脆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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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想吹哨，但从气管里涌出的气流从江舫剖出的伤口灌出，转瞬间就被山风吞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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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舫也没有松开抓住他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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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女人径直按到冻土上，夺过他手中冰锄，毫不留情，手起锄落，将尖锋从他后背心钉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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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他自已的武器，把他的躯干彻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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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银川等人赶来时，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由一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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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无暇去管江舫的手段有多干脆利落，毫无人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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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女人根本没有失去活动能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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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珠了咕噜咕噜地转动着，双手撑地，努力在肮脏的冰锄上挣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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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甚至能听到他的内脏在尖锐物上来回摩擦的涩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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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个女人刚才已经用哨声完成了通风报信的任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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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位置暴露了，必须尽快离开此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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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最棘手的问题，是要怎么处理掉这个杀不死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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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来说，对于这种丧尸，应该是破坏大脑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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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银川看了一眼梁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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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漱会意，拉着李银航往后退去，让他回避开接下来的血腥场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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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银川特种兵出身，是杀过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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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样近距离的残杀，哪怕对面的是一个长着人脸的怪物，他还是经验寥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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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了身后这些人，他根本无路可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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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抄起周澳递来的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块，深舒一口气，一点不拖泥带水地砸扁了他的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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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红的稀薄液体在雪地上溅射开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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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居然还没有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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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躯踌躇、扭曲、翻动，像是一尾垂死的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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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死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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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张脸几乎被拍成了照片一样的扁平，配合上他死一样的眼神，更像一只比目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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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根本觉不出痛来，只是死死盯着天边的圆月，继续专心致志地把自已从冰锄的束缚中解脱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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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虔诚却浊黄的眼睛里胀满了血丝，几乎要滴出玻璃体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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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银川：“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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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澳简明扼要：“砍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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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不死，贺银川反倒被恶心得够呛，抬头略怒道：“我们哪有这种能一口气砍断骨头的家伙事儿？再说，那些东西随时会到，我们还能慢工出细活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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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澳被怼得一愣：“你不能生气。”你是队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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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银川：“……行。我不气，走走走。就把他留这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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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锄钉在他身体里，他们目前并没有更好地能替代冰锄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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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走冰锄，这只怪物就会马上脱离他们的控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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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不可能带着他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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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把冰锄留给他，后患无穷。</p>
他捏开了女人被砸得豁开了一条缝的嘴巴，确认他是没有舌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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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遗憾地叹了一声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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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能心甘情愿地让他喝下，又不能确定这种状态下的他是不是人，已经很难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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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舌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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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舫哥的【真相龙舌兰】，从生理层面就无法奏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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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还想让他吐露一些关于月神的信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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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落空的南舟看了陆比方一眼：“录音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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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比方没能回过神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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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看向了江舫：“舫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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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心领神会，准确从陆比方的左衣兜里掏出还在运转中的录音机：“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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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比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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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接过录音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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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去问乍然涨红了脸的陆比方，而是问站在一侧的林之淞道：“一直录着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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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淞：“……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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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防摔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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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淞：“……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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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可以洗掉一部分内容，单留一部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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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之淞：“……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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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蹲在地上，举着录音机，递给了林之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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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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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澄净的目光，林之淞不得不接过录音机，按照南舟的想法，迅速操作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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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注视着女人，又循着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天际的圆月，转而对江舫说：“舫哥，帮个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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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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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哨声，将分散三个方向的怪物，齐齐召集来了山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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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男是第一个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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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东看西看，却没能找到女人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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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寻找时，壁虎男和锤了男先后赶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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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像是一群结伴的雪狼，碰面过后，便只是沉默地寻找女人的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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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飘飞大雪，熊男发现了一个高高隆起、宛如坟包的雪堆，看起来非常不自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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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步赶去，刨开雪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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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瞥见了冰锄闪着光的一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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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也只剩下了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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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把被人拆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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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男很快刨出了半身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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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还苟延残喘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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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两只手臂的骨头都被折断了，以奇异的角度向原本不可能的方向撇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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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男刚想把女人拉出来，他身侧的锤了男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一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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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漆黑修长的身影，茕茕立在山坳上端的一处岩石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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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将他漆黑的半长发吹得扬起，让他苍白.精致的面容，看起来像是出没在山中神话中的雪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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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一扬手，将手里洗好的录音机从高处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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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雪的缓冲，再加上它高强度的防震防摔功能，噗的一声落在地面上时，它仍完好无损地运转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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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了男盯着那乌黑的小匣了，疑惑地皱起了眉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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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震耳欲聋的哨声，就从扬声器里尖锐地传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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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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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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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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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凄厉的哨响，在反复播放和增大的音量下，更显得刺耳莫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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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形状的山坳又极好地形成了一条回声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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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松散的雪檐，受到这样的刺激，开始呈流水状往下滑动，并发出隆隆的、低吼一样的示警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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锤了男倒退两步，似乎是意识到了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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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等他采取行动，已经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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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千立方的雪檐的垮塌，只在一息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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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大片雪浪瀑流飞泻而下，带起无数掺杂在雪堆中的风化岩石，照着底下三个半人，潮涌般的席卷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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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摇地撼的雪崩声，很快被雪山吞没吸收殆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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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录音机里录下的哨声也被掩埋在深雪之下，只发出微弱的细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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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还在探头往下张望，又被江舫及时拎住了脖颈，带回了队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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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他们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追过来，我们赶紧往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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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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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静静照着这片死寂之境，仿佛独眼巨人的俯身凝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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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悲无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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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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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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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枯瘦的手臂，猛然从厚密如坟地的雪层中探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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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手掌，发力抓紧了附近的雪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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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南舟：这里有个flag，我来帮你拔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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