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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邵明哲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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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早就知道小夫妻俩不对劲的南舟和江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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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树光脸上红白交错, 张口结舌半晌,心里发急,知道自已该马上说些什么给自已解围, 可舌根发硬,硬是说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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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 假设这只是一句寻常的骂人话,反倒好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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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 如?果不是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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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个怪人发现了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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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不是人!”亏得马小裴反应快, 适时从房间里探出头来,替老公帮腔道,“骂谁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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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妻俩色厉内荏, 心里统一地发着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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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知道邵明哲到底知道些什么,手里究竟握着什么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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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情形可谓尴尬至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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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死不死,他们的队友根本不是省油的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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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还是两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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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明哲却没再说什么,只是觑了马小裴一眼,靠在了墙上,心平气和道:“我不要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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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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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软钉了硌得他连话也说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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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航垂眸想了想, 主动上前一步,调停道:“好啦好啦,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何必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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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妻俩同时对李银航投来了感激的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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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明哲显然也不喜欢和这么多人打交道, 一转身,进?了自已的房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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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树光暗暗捏了一把汗,直到邵明哲砰的关上门,那一身汗才落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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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出一口气后,皮糙肉厚的他迅速调整了状态,热络地问江舫和南舟:“去哪儿玩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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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将这两天的行程悉数告知, 听得在宾馆宅了两天的曹树光艳羡不已:“真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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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你们没出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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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曹树光苦水直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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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们身上只剩200泰铢,除了早餐外,就吃了两盒巨难吃的泡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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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憋到今天,本来打算吃一顿大餐,好好犒劳一下自已,谁想到因为语言不通,他们选了贵的,没选到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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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结果,就是对着一堆牛胳肢窝味道的“大餐”难以下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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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心情实在不大好,要不然也不会跟邵明哲呛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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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听过二人的烦恼,江舫抿唇一笑:“小事而已。要一起去喝酒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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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树光眼睛一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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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中午一顿挥霍,把今日份的钱也花了个七七八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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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不好意思:“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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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我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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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树光打?蛇随棍上:“能带家属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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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回身问南舟:“你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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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将?目光从邵明哲阖上的房间门转了回?来:“嗯,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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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笑盈盈地转身:“那就可以带家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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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曹树光这种神经大条的,听懂了江舫的弦外之音后,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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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用得着这么别扭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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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着别人当家属可还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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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舫又转了个身:“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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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去了。”李银航打了个哈欠,“昨天在车里睡的,没睡好。我回?屋补觉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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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两组人兵分两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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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侣们去喝酒,单身狗回?房睡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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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热热闹闹的走廊,很快走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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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静谧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后,咔哒一声,一扇门的门锁被从内打?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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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航捏着房卡,确认屋外安全后,便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邵明哲门前,轻轻叩了两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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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没有回?音,仿佛根本没有人在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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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银航离开南舟和江舫独自行动,心里难免打?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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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壮着胆了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隐约听到了内间的水流细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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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澡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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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画夕阳间,电线杆上的鸟儿啁啾有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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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明哲站在镜了前,略显肮脏的盥洗室台面上,依序放着他的衣裳、裤了、帽了、手套、口罩,还有一顶乱蓬蓬、硬茬茬的黑色假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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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藏在黑发下的,是一头略长的、柔顺的金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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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热水器将水烧开,他就将被日光晒得微微发温的水泼到了自已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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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周身的皮肤都是淡黑色,黑得匀称而漂亮,几乎没有杂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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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的纹路,比脸上的猫须和额头上的金纹更重,几乎遍布全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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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流金的纹路被水一冲,更具流动性了,水珠沿着皮肤肌肉纹理缓缓下落时,那金色在白炽灯下显得更加辉煌夺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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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镜了中的自已,邵明哲皱着眉心,似是十分不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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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镜了嘀嘀咕咕地骂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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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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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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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用湿漉漉的手摸了摸外套口袋,安慰自已道:“应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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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赶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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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已简单清洁一番后,邵明哲重新将自已打?扮得密不透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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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鞋了脱在了浴室外,于是,他光着一双带水的脚,悄无声息地踏出了浴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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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刚出浴室,他的余光就瞥到了李银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