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要“兴师问罪”的萧峰,先一步离开。
一路去到了自己父亲的小院之中,神情颇为惆怅。
“峰儿?可是有什么心事儿?”萧远山手中提着一根树枝,正在调教武松扎马步,这小子野路子出身,虽然身上敏捷,但底子差点意思。
这些日子武松就在萧远山这里重新打磨筋骨,并且时不时把武大郎拽过来给武松当反面教材,道:“你家的家传武学虽然厉害,但若无坚实的基础,不能积蓄深厚的功力而强行修炼,便会走火入魔,落得这般下场。”
年纪尚幼的武松深以为然,自然不敢好高骛远,虽然每天扎马步实在是有些无聊,但他也能看到门外面有多少人求着来此地扎马步,而不得入。
“师兄。”
武松今日的功课刚刚做完,便看到萧峰一脸愁容的进来,对着萧峰执礼之后,便识趣的离开。
虽然有心想要留下听听这位名满江湖的大侠为何事发愁,但看到萧远山那一张跟萧峰有八成相似,但却多出五分威严的面容时,根本不愿意逗留片刻。
萧远山师承杨延辉,杨延辉的影响,对于师徒之间的关系,颇具中原风味,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武松又没了父母,萧峰从小也不再他身边儿长大,萧远山拿武松当半个儿子看来,对此要求便也更加严格,日常的训练自然也是相当严厉,导致小武松对这个师傅是又爱又惧。
萧远山一个眼神,武松乖乖出门去,人家两个亲父子有话要说,自己在一旁凑什么热闹?
不过说起来,这位萧大侠的年纪都可以当自己的爹了。
武松临出门之前,最后回头看了一个萧峰的相貌,心说:“好一个魁梧大汉,自己以后也要变成这样的男人!”
小武松在鱼龙帮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大家都知道有这样一个小家伙入了帮主眼,偶尔路过时便调笑他两句,惹得小武松龇牙咧嘴,欲要跟这帮为无良的大人过过招。
武松也算是天生神力,纵然小小年纪,但已经是常人所难匹及,再加上鱼龙帮的伙食丰盛,相信全面发育的武松,其巅峰之时武功要更强几分才对。
“好枪法!”
演武场上传来阵阵的叫好声,原来是卢俊义与林冲在切磋枪法,引得众人围观。小武松排开众人,硬生生的挤在了最前头,也跟着叫好。
其实都是众人让着他,小武松年纪虽小,可性子颇为豪迈,深得众人喜爱,众人见是他往里挤,便也半推半就给他让开有一条路。
咦?
武松却看到演武场的另一边儿,站着一位年纪颇大的武师,虎背熊腰,一双锐利的眼眸炯炯有神,身边作陪的竟然史文恭与栾廷玉两位统领,实在是令人瞩目。
此人是谁?
为何此前从未见过?
正此时,武松身边一个打扮得十分精致小郎君,似乎看出了武松的疑惑,或许本意是想要告诉武松对面的武师是何人,但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呵,哪里来的野小子,竟然连周侗周师傅也不认得?”
而武松的回应是——
嘭!
一拳砸在对方的眼眶上,然后一脚将其踹翻在地上,横跨一步,骑在对方的身上,一手揪着他的衣领子,一手高高扬起,冷声道:“你是何人,竟敢在鱼龙帮撒野?”
这一打可不得了,将众人的目光纷纷吸引了过来,就连演武场上正在切磋的卢俊义与林冲两个人停了手。
能在鱼龙帮总舵做事的帮众,基本都是天子亲军出身,比起那些江湖帮派来说,规矩严格的不是一星半点,毕竟是张秀亲手操练出来的精锐。
赶在这边儿当众闹事儿的,还真没有几个,小武松也算是先例,打得还是“客人”。
武松在鱼龙帮“厮混”的时间也不算短,虽然不能说认得鱼龙帮总舵的每一个人,但也能够确认被自己一拳一脚放翻的,绝不是鱼龙帮的人。
“哇——”
那公子哥当场就哭出声来,他也在同龄人之中也算是一霸,仗着学过许些功夫,“欺男霸女”的事情可没少干,但什么时候见过武松这样的“凶人”,好家伙就这一拳砸在自己的眼眶上,便觉着一阵火辣酸痛,眼睛怕是都要被对方一拳打瞎了。
“二郎,好端端得,你打他作甚?”一旁正在观战的鲁达,见众人把目光投向了武松这边儿,三两步横跨过来,道:“你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打死了如何是好?”
“大郎,大郎!!”
鲁达的话刚说完,另一边儿便有一个中年人硬生生从人群挤上前来,口中一边喊着,一手就要去抓武松,但被鲁达轻轻一挡,将其挡在身后,还反手一措,将对方的臂膀拿住,笑着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西门员外你唤我何事?”
“鲁大郎?”那人先是一愣,然后急忙道“我叫得不是你这个大郎,是我儿”
此话说了一半儿,便张不开嘴,因为一旦说完了,恐怕也被这个鲁大郎一拳放翻,跟自家儿子一样平躺在地上,便急忙改口道:“你原不是在西北从军,为何也到了中原?”
“老种经略相公嫌洒家惹是生非,说洒家天生是个闯江湖的料子,便打发洒家来投了鱼龙帮。”鲁达按着对方的胳膊,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公子哥,笑着道:“那是你的儿子?”
“是,是”西门员外连连答应,正想要开口求助时,却听到鲁达说:“小孩子打架,当不得真,都是在胡闹二郎,快起来,别压坏了西门家的大郎。”
“不成,这厮骂我是野小子。”武松虽然嘴上硬,但手上还是软了几分,最起码在半空高高扬着的手,是放了下来。
“哇哇哇你不是,你不是,野小子,我才是野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