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克垒的突然出现无疑打破了原本和乐的气氛,他和米佧的互动落入邵宇寒眼里,他不愿却又不得不承认,邢克垒和她的关系不单单是朋友那么简单。</p>
其实米佧可以解释,只要她否认一句,邵宇寒就会相信她和邢克垒之间没什么,可她没有。在邢克垒离开后,米佧只是以去洗手间为名把米鱼拽走了。</p>
对于邢克垒,谭子越是有印象的。记得上次米佧被绑架,他和米鱼获知消息后赶去医院接人时曾见过一面。那时身穿军绿T恤的少校同志双手撑胯站在细雨里,神色平静地望向副驾驶位上坐着的哭得梨花带雨的米佧。</p>
等米佧的情绪平复了,默不作声的邢克垒如释重负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打小我就怕女人哭,简直比敌人难应付一百倍。”</p>
谭子越朝他伸出手:“谭子越,米佧姐夫。”回身看看披在小姨子身上的军装上亮闪闪的军衔,他真诚地说,“谢谢你,少校同志。”</p>
邢克垒含笑着把手递过去:“不敢居功,顺路而已。”</p>
就这样,谭子越记住了邢克垒。后来听米佧偶尔和米鱼提起邢克垒,谭子越还曾和妻子笑言:“要不把佧佧许配给她救命恩人算了,或者在部队里百度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p>
“部队有风险,投资需谨慎。”米鱼持反对意见,“不想被我爸灭了的话,千万别打军人的主意,再说就佧佧那小性子哪能当军嫂。”</p>
谭子越想到好兄弟牧岩的堂妹:“那你能想象牧可成为军嫂的样子吗?别看贺泓勋在五三二团呼风唤雨,回家照样被他小妻子收拾得惨兮兮的。如果真打算在部队找,肯定找个有本事的,不必让佧佧承受两地分居的苦。”</p>
米鱼却说:“反正我爸不会同意佧佧嫁给军人。”在谭子越的追问下,她简单了说了下父亲对军人的偏见所为何来,才扼杀了老公要给妹妹介绍军人男朋友的想法。</p>
谭子越却不便将实情告之邵宇寒,所以在明白了兄弟对米佧的想法,又见识了邢克垒的势在必得后,他宽邵宇寒的心:“他们应该没什么,不过我可能没和你说过,邢克垒去年曾救过佧佧。”</p>
“去年?”邵宇寒以为是上次的跳楼事件,等听谭子越说完绑架救人的经过,他苦笑:“看来我是输在起跑线上了,我原以为她对感情似懂非懂。”</p>
谭子越聚紧眉心:“她不懂你可以让她懂,白白错失了先机,莫非是你还对沈……”</p>
邵宇寒端起酒杯,仰头饮尽满杯:“和她在一起是我的选择,是我有过的执着,哪怕她说爱的人不是我。分开是她的决定,一句分手,一份辞职报告,就和我断得一干二净。不是没怨过,但是,都过去了。”</p>
他顿了顿,“我清楚她的处世态度,我的处世原则也一直没变,不过既然她觉得‘军嫂’是她的归宿,我无法强求。”</p>
邵宇寒依旧是邵宇寒,没有变。只是经过时间的沉淀,他对事情的认识程度变了,连同那份“非她不可”的执念也放下了,只因他不会在同一件事情上摔两次跟头。</p>
谭子越没什么可劝。</p>
邵宇寒破例又喝了一杯:“佧佧像个孩子,相对她的美好、单纯,我是觉得自己的感情有点沉重。我不想用她来治愈心底的伤,我怕在无意间伤害她,加上我其实有些抗拒再开始一段感情。”</p>
所以,即便当时清新俏丽的女孩儿走进了他的世界,邵宇寒也只是让他们的关系停留在师兄妹的阶段。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等有了距离,思念竟跟着来了。子越,我没想到,我居然变心了。”</p>
邵宇寒的语气很平静,谭子越却还是发现了他隐藏起来的波涛汹涌的情绪。他不禁想:是不是每个人都要经历过谁,才能遇上那个对的人?那么,那些经历的后果,就活该动过情的人来负担?</p>
回想邵宇寒出国前昔的颓废,谭子越拍拍他肩膀:“沈离开你是她的损失。”</p>
邵宇寒自嘲地笑:“她幸福就好。”</p>
谭子越有一瞬的犹豫:“佧佧那边你打算怎么办?争取,还是?”</p>
“我不想承认,”抬眼望向走过来的米佧,邵宇寒的眼底滑过落寞,“我可能已经输了。”</p>
结账时邢克垒以眼神示意服务生收起菜单:“佧佧在医院上班,承蒙院长关照,我一直没机会表示,今儿既然到了我这儿,怎么能让你买单?”他神情严肃,语气平稳,几近真诚。</p>
邵宇寒的表情无懈可击:“既然是我院的医生,关照是理所当然,表示就不必了。”屈食指轻敲了下桌面,示意买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