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的男人轻咳了几声提醒,“小简总,霍总这次回国是专程来看您的。”
简予溱接收到他眼神里的暗示,冲他挤了个媚眼,故意扬声道:“不能吧,我又不值钱,也没变性的打算,霍总应该去找女人才对。”
“能不能认真点,都多大的人还没正形。”霍凖看不下去掐断两人的挤眉弄眼。
简予溱不急不慢的学着霍凖的姿势,一本正经的说:“你负责一本正经,我负责不务正业,挺好!再说,你什么时候见我正经过,不过你能回来我还挺意外的。”
不用想也知道简露偷偷跑回国,是从这位李特助那儿得知了他经常会来修理厂,而霍凖能直接来修理厂找他,他并不意外。至少在那天他没接电话开始就有预感,霍凖会回国是迟早的事。
霍凖腾出一只手伸向桌子,学着他的不正经,“怎么,不待见我?”
简予溱只觉得后背一凉,忙着陪笑脸,“我哪敢啊,你是我哥,亲哥啊,能伸手要钱的那种。”
霍凖没打算继续陪他玩下去,恢复禁欲脸,“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哥,就不会不接我电话,也不会把我的电话视而不见。当初你自己要跑回国的,我还以为你能混出个样子来,现在呢?跟你爸赌气非要回国,现在是想改行当修理工了?”
“哥,你别一回来就要教训我嘛…”简予溱讨好的替霍凖递水,这杯水还是李浩帮忙倒的。
霍凖不为所动,“我就问你一句,你老实回答。”
简予溱眼神闪烁了一下,把水杯放回原处,“不要这么严肃嘛,你说你一大集团老板,拿出训员工的架势教训亲弟弟不和适。”
霍凖忽略他的虚张声势,问道:“你还想不想继续赛车?”
“听你这话的意思,难不成你还要给我组建车队?”简予溱揶揄,但脸上的嬉皮笑脸慢慢敛去,沉默得盯着霍凖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回答出半个字。
“或者我换个问法,你还打算浪费职业生涯多久?”霍凖也没要听答案的意思,起身整理西装,系上扣子后指尖往桌面敲了两下,便准备离开。
“想!我的目标一直没变过!”
霍凖离开的脚步停顿,没回头看简予溱,只留下一句话,“等我电话。”
简予溱看着霍凖和特助离开,他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呆坐了很久。
这些年跟他亲近的朋友不止问过他一次,问他想不想重新赛车,他的答案当然是想,可他从未正面回答过问问题的人,他永远只会一笑而过。
当初放弃冰球,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早出晚归不着家,那时比起离开冰球他更不想看到父母为了安慰他而绞尽脑汁。后来他偶然认识了顾延肆和乔梦竹,听他们讲理想和抱负的时候他就心动了,热血澎湃,恨不得立刻参加比赛。
他可以接受一次失败,但不代表每次失败他都能承受。当满腔热血被冷水狠狠浇灭,心就算还有余温,但浸过水的木头是再猛的火也烧不着的。劳加逸说的没错,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是同样的结果,所以离开赛道之后的他选择把心藏起来,不敢轻易去喜欢,不再去触碰热爱的东西,只有那样才不会有人当他是筹码,把他视作赚钱的工具丢来丢去。
四年来他从未回加拿大看过父母,他不是铁石心肠,而是怕他们会因为照顾他的心情而谨小慎微。他是不孝的,身为儿子没能在他们身边陪伴和照顾,只会让他们担惊受怕。母亲哭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其实不管他回不回去见他们,他们从未停止过对他的担心,只不过他没亲眼看到罢了。在他不在他们身边的一千多个日夜里,或许母亲也曾偷偷哭过很多次。
顾延肆拎了瓶啤酒丢给他,“网上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简予溱单手接住,手指停在易拉环上,想了想没打开,只是把瓶子在手里把玩,“再等等吧。”
“这样下去对你的声誉不好,前几年的旧事现在又被挖出来重提,都是越早处理越好。”顾延肆往嘴里灌了口啤酒。
“四哥,如果这件事与乔姐有关系,你会希望我怎么做?”简予溱思考了许久才问道。
顾延肆喝酒的动作一顿,他将瓶口从唇边挪开,“没有人能替别人做错事买单,如果真是她做的,那在做之前她就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仰头把剩下的啤酒喝光,酒瓶被捏到变形丢进垃圾桶,“予溱,做你想做的,我没有任何意见。”
简予溱眼里有了思量,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将自己手中的啤酒打开,放到顾延肆面前。
顾延肆接过喝了口,扯笑道:“你这小子真是滴酒不沾。”
“清醒点好,喝酒伤脑,我可是天才!”简予溱从不贬低自我价值,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