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在萧敬的陪同下,一路出宫。
“国舅爷,往下查抄犯官府宅,还有跟陛下汇报之事,就交给您,您若是有何差遣,只管跟东厂办事的人知会一声,老朽也定当竭力而为。”
眼下的萧敬,是彻底服气。
张延龄对萧敬的态度也算满意。
当奴才的可就要有当奴才的觉悟。
一边当奴才,还一边想替主人思考、做主,能当好奴才?
“萧公公放心,以后咱肯定是通力合作,你要知道我可没在跟户部有关的案子上私藏一文钱。”
张延龄也要说清楚。
别以为我办这些案子是为了发财。
暗地里发财那是我的本事,但表面上所有扣押的货物和钱财,可都如数上缴,想赖都赖不得。
萧敬急忙道:“国舅爷对朝廷和陛下的忠心,老朽岂会看不明白?绝不会有人嚼这般无端的舌根。”
话是这么说,萧敬心里其实也在纳闷:“建昌伯办案不是为了钱财,那是为了什么?”
张延龄在赚钱方面的造诣,显然比萧敬要高很多。
要发财也不是要靠低级的贪赃枉法,只要垄断市场便可以,如张延龄最初所设计,表面上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但钱财就是能源源不断落进自己荷包。
有手段的官,不就是这么赚钱的?
隋奇就是反面典型,靠受贿、中饱私囊赚的钱既不多又不稳,被人一查一个准。
……
……
东安门前,张延龄跟萧敬作别,他要回隋奇府上将抄家善后的事完成。
他也要派人去徽州商会敲打一下。
别是老子费了半天口舌,还放过你们的话事人,回头你们仍旧我行我素来跟我作对。
若是谈不拢,直接对你们动手。
光是替犯官藏银子这一条,就够徽商商会喝一壶的。
他与南来色和几名护送的锦衣卫刚过灯市,面前就有一群人在拦路,看样子好像是哪个豪门大户府上的,当首还有个看似挺嚣张的年轻人。
“何人敢挡官家去路?”
锦衣卫马上有人冲上去,朝拦路的人威胁。
当首的年轻人迎过
来,被锦衣卫提刀拦下,此人老远朝张延龄的马车招手:“爵爷,是我啊。”
张延龄掀开车帘,指了指,问南来色:“认识?”
“爷,那是马部堂家的二公子,您怎会不识?”
经南来色这一说,张延龄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自己脑袋被打的始作俑者,也是让自己当了冤大头的马文升的二儿子马玠。
想到自己无端被人打一顿,还是替别人数钱,尤其是马玠先借给他的那笔“高利贷”,张延龄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放高利贷的先借别人高利贷,身体原主可真是傻缺中的傻缺。
他从马车上气势汹汹下来,走到马玠面前,冷声道:“马公子来找本爵作何?”
二人虽然地位有差,但以往又基本是一丘之貉,全都属于不学无术坏事做尽的浪荡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才能凑到一块。
但现在情况完全不同,短短时日内,张延龄就成了皇帝心目中的能人,连马玠的老爹都奈何不得,现在更是在朝中有呼风唤雨的迹象。
“在下来找爵爷,当然是表达感谢的,之前靠爵爷为府上收了一点田地,这不正准备宴请一下爵爷您?”
马玠一脸堆笑望着张延龄,本来很嚣张,现在又多了几分猥琐。
张延龄道:“本爵还有皇差要办,下次吧。”
正要走,马玠赶紧上前两步道:“爵爷,在下这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您说,还望您给个面子,让在下可以做东……”
张延龄暗暗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