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葛萨族部落酋长急闻奏报,可汗离都远征之际,王储移地健据守恐生谋反之意,望可汗一举荡灭黠戛斯班师顺利,如有上令吾等定当誓死奉命!……”
“臣胡咄葛部落酋长……如有上令吾等定当誓死奉命!”
“臣阿勿嘀部落酋长……如有上令吾等定当誓死奉命!”
“臣药勿葛部落酋长……如有上令吾等定当誓死奉命!”
“……”
移地健掀开第一张皮革奏呈后大惊失色,随之快速的打开另外几张奏呈,这些奏呈向葛勒可汗所诉居然皆是一模一样,无一不是将自己在牙帐城的所作所为如实记载禀告,甚至将移地健为了结党营私所分发出去的银两数目都做了记录,其中几封还是那几位对自己颇为殷勤谄媚的酋长亲笔。
八部酋长亲笔奏呈外加一众大都亲臣提章,很显然,这回纥汗国还是葛勒可汗的汗国,这大都牙帐城
的主人如今还是葛勒可汗。
如若今日移地健直接带着营帐外那些各部精锐士兵浩浩荡荡的冲杀进来,以血腥迅雷之势夺取可汗大权,很可能如今的自己已然被劈成了一团肉泥,由此一想移地健不由心中胆寒。
到了此般境地移地健自然败了,松了右悬的弯刀将其卸了下来压在地上,望着那堆书写得密密麻麻的奏呈不由发出苦笑,朝着自己的父亲葛勒可汗跪了下来,他明白了,自己跟着葛勒可汗入得大帐不是他给自己这位父汗机会,而是这位老父亲在给身为儿子的他机会。
“天可汗太宗皇帝李世民当年灭突厥,征战吐谷浑,重创高句丽成为天下共主,受人敬仰,更是我们草原人的‘天可汗’。你要学其‘玄武门之变’,可你如今瞅瞅你自己那个鬼样子哪点有天可汗那般威仪?”
移地健落魄之下又添几分羞愧,葛勒可汗见其低头悔过姿态见时机已是成熟于是将其从地上扶了起来朗声说道:“还不快站起来,未来草原的可汗难不成就如此姿态?”
“嗯?父汗你刚刚说什么?未来草原的可汗?我?”
移地健再一个激灵,疑惑地望向刚刚说出此话的父亲葛勒可汗,暗忖自己犯下如此过错,自己的父汗非但不砍了自己的头且连重大惩罚也没有半分,甚至还说自己是未来草原的可汗?
“你虽未弑兄,但诸多过错本汗按理应当将你治死罪给后世草原子弟以儆效尤,不过念在你治理大都牙帐城之际,内外兼修有几分上位者的考量,更何况有着你表兄顿莫贺为你再三求情,劝本汗以大局为重并荐你为可汗!你万万不可因此骄躁,做了可汗以后诸事更需检点自己的言行。”
葛勒可汗拍了拍强忍悲愤的顿莫贺后背,后者身披那件黑色大裘绒抖了两抖,转身朝着叶护太子棺椁抱拳颤声回道:“我相信叶护太子在天之灵也是认同侄臣的想法,回纥不能无后,可汗之位当由移地健继承!”
如此感人肺腑之言使得移地健顿时扑通跪下,膝盖一步一步向前挪移着朝向王兄叶护太子棺椁前大声哭诉,大呼直表惭愧懊恼之心。
葛勒可汗拭去
眼角老泪,顺而眼芒一扫沉声问出了自己最疑惑的问题:“你为何句句都听从那钮布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