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官家场上的事儿,没有到定论的时候,都说不清楚,在这个时候看热闹,最是危险。
柳月白虽没有明着下逐客令,但场内的商人无一不拉着自己身边的女眷,匆匆绕过柳月白请辞离开。
有好事者,如城中显贵或是乌玛这样来见世面的他国皇子,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留了下来。
鉴宝会一下子走了大部分,气氛也因为看戏的冷眼旁观,多了几分的冷漠和安静。
大理寺的人既已经来了,叶仙收了玉箫准备离开,可一看身边的王瑞,一时间犯了难,他抬头朝唐淼看去,不知何时重新拉起的卷帘后,他并没有寻找到那个带着面具的少年的身影。
他微微一愣,一转眼,唐淼忽然又回到了他的视线中。
“唐小七,你刚才干什么去了?”姬若离见她走过来,浅声问道。
唐淼碍着姬若离做到了他的旁边,随手拿了他手边的茶来喝,“没什么,白三派人来告诉了我一些风冥涧内的事情。”
“要紧么?”
“不打紧,都是些小的事情。”
姬若离点了点头,不在追问,唐淼随口又道,“阿离哥哥,大理寺卿来了,这戏你要怎么唱?”
漂亮好看的眸子冲下面扫了一圈,叶仙询问的眼神顺理成章的落入她的眼中,唐淼移了移视线,看见了站在一边儿的王瑞,怎么说,人家都说个紫衣侯,这里留下的人中,他这个名号也绝对是有资格留下看戏的。
老实来说,她这里又不是托儿所什么的,没有义务要负责王瑞的人生安全,唐淼给叶仙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之前那些商人的步伐,先一步离开。
叶仙领了命,迅速消失在鉴宝会中,一楼空旷的大厅中,只剩下乌玛兄妹和禁锢着褐袍男子的拍卖小哥。
柳月白两手交叠在背后,余光扫过在场的重人,不急不缓的走向那褐袍男子,“阁下是不是说过水球中有水逝去散?”
“不错,大人有何指教?”褐袍男子在最先的吃惊后归于平静,冲柳月白露出一个微笑,倒也没有其他任何的表情了。
褐袍男子身上的袍子包裹的十分严实,即使柳月白当着他的面儿跟他对话,依旧看不清他眉毛以下是什么模样。
“指教谈不上,只想问,你可知道,这鉴宝会本身就是季家的产业,说白了,也就是谨世子府的产业。”柳月白顿了顿,走到褐袍男子的身侧,一双眼睛倪了一眼姬若离所在的方位,刻意放低了声音道,“你当着主人的面说主人的坏话,不知是出了纰漏呢,还是故意挑衅呢?”
褐袍男子的肩膀明显出现了一丝的松动,柳月白笑着准备抽身,不想那男子忽然发力,动手扼住了柳月白的手,用力一扯,使他背对着自己,他的言语忽然变得凶狠无比,“你们都给我让开,不然我要了这位大人的命!”
“大人!”柳月白的随从梁音下意思的上前一步,他愤懑的瞪着褐袍男子,男子手中的力道重了一些,柳月白不适的轻咳了几声,梁音立刻停止了脚步,不敢在上前一步,“你想怎么样,还不赶紧放了我家大人!”
“哼,青山依旧绿水长流。”褐袍男子冷哼一声,弯腰低声道,“大人下次可不一定能这么及时的帮谨世子抓人,何况,这一局,我还没有输!”
褐袍男子话音刚落,柳月白的背后被人大力一推,梁音迅速上前护在了柳月白的身前,两边的官兵迅速靠拢,将褐袍男子团团围住。
褐袍男子并不见紧张,甚至仰天大笑三声,他忽然从怀中掏出几颗小铁球扔了出来,众人眼前一阵白雾,在睁眼,已经没有了褐袍男子的踪迹。
耳边传来碰击窗扉的声音,梁音迅速转身查看,窗外夜色茫茫,独不见人影,梁音无奈,“大人,人已经逃了。”
柳月白颔首,唇角的笑不自觉的扬起,输?这一局可从来不是为了抓住那褐袍男子,一开始便估算错了他的目的,那褐袍男子便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