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他想收也没法收。</p>
他曾经试着走进老祖庙外的那片林子，结果差一点就迷糊了。</p>
多亏他没走几步，赶紧退了出来。就算如此，他都折腾了小半天。</p>
吃一堑长一智，他哪还敢乱闯。</p>
而他连项南的面都见不到，收税的事自然不用再提。</p>
……</p>
不过对别人，鹿子霖就没那么好说话了。</p>
他担任乡约这些年，可是没少逼粮逼税。</p>
他和田福贤，以及其他乡约沆瀣一气，在本就繁重的税赋上，又加收两成，让乡亲们的负担日益增重。</p>
而为了省钱，难免就有人动歪脑筋，比如行个贿，拉个人情，认个干爹啥的。</p>
鹿子霖是个贪欲极重的人，贪财好色，见利忘义。</p>
书中，他曾经被白孝文抓起来，在大牢里关押了三年多，出来之后还是狗改不了吃翔，消停了没两天，就又跑田福贤那里去要官了。</p>
按冷先生的话说，“他的官瘾比烟瘾还难戒。”</p>
这样的人自然是很容易被收买的。</p>
他也因此干下了一桩桩丑事，在白鹿原上到处抛洒种子，十几年后，认了十几个干儿子，都能坐满几张桌子。</p>
项南对于他的丑事知之甚详，不过他并没有管这些事情。</p>
这件事说白了，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p>
鹿子霖虽然做下不少丑事，但哪一个也不是强逼的，跟耍流氓有着本质的区别。</p>
因此这种事，项南也不好管。</p>
反正个人有个人得孽，个人有个人的因果。</p>
鹿子霖现在是爽了，可是却也把鹿贺氏的心伤了。</p>
十几年后，当鹿子霖被吓疯之后，鹿贺氏直接把他赶出了家门，让他去跟猪狗睡在一起。</p>
而他那些老相好、干儿子没有一个肯来看他，任由他自生自灭。</p>
最终鹿子霖是在一个冬夜冻死的，临死之前嚎了半个晚上，焉知不是他的报应。</p>
……</p>
虽然鹿子霖、田福贤在原上瞎搞，但原上还是有办事的人。</p>
朱先生从前年就请了一帮大儒在白鹿书院修县志。</p>
这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情，受到了滋水县郝县令的大力支持。</p>
专门拨了款，用于县志的编撰，以及大儒们的薪水。</p>
不过实话说，钱并不多。</p>
毕竟现在国事艰难，财政紧张，没有太多资金可用。</p>
朱先生和诸位大儒，还是以个人觉悟为主，想要为后人留下一份历史，因此就算没几个钱，也愿意把这份工作做下去。</p>
项南知道后都很感动。之前大灾之年，还专程给他们送过粮食。</p>
虽然虽然灾荒过去，本不用再送粮食了，但项南还是让鹿三每个月给白鹿书院送几石粮食，让先生们吃饱了好修书。</p>
其实他最早想给钱的，由他来给老先生们发工资，不让他们为爱发电。</p>
但朱先生把钱给退了回来。他的意思是，粮食可以收，但钱就算了。</p>
项南明白他的意思，便也没强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