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章老太爷一直因为自家二公子的死耿耿于怀,然而无论发动多少人力物力,却依然抓不到那所谓的“龙女”和“太白金星”,甚至连这一老一少的踪迹都摸不透,以致他每晚只得独自饮恨,伴月买醉。此刻却被这萧先生突然提起此事,叫他如何能不惊?
当下章老太爷忍不住坐直身子,沉声问道:“先生想让我听些什么?莫非知道他们的来历?”
那萧先生却皱起眉头,沉吟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老夫虽然听说过章二公子遇害一事,但其实并不知晓当中的详情。”
听他这一回答,却分明是在消遣这章老太爷了。那章老太爷脸上顿时一暗,身子已靠回椅背上,嘴里淡淡地说道:“若不是看在陆小侯爷的面子上,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然而萧先生突然打了个哈哈,又傲然说道:“虽然老夫并不知晓此中的详情,但老夫若是说,三日之后,老夫不但能把陆小侯爷所欠的十万两银子还给您老人家,而且连同那杀死章二公子的凶手,一并作为利钱交给您老人家。不知这样的条件,章老太爷可愿意赌上一把,答应老夫再缓三日还款的请求?”
那章老太爷被他这几句话弄得哭笑不得,当真是东边日出西边雨,一时欢喜一而愁。耳听这萧先生居然要把杀死自家二公子的凶手找出来交给自己,一时间章老太爷也不理会此话究竟是真是假,当即说道:“先生若是当真能找出杀我小儿的凶手,莫说是那十万两白银不再让归还。就算是一百万两、一千万两,我都可以给。”
萧先生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章老太爷,只是老夫言出必行,帮您老人家缉凶是一回事,欠债还钱又是另一回事。十万两白银,三日后您老人家来找我,数归还”。
说完这话,萧先生便不再理会那章老太爷。他脚下移开几步,转头望向右边楠木椅上的一个麻衣汉子,高声喝道:“任镇北,居然还有脸来讨债?”
那个叫做任镇北的麻衣汉子见他毫无征兆地突然向自己大喝,顿时双眉一扬,怒骂道:“这老穷酸是什么东西,敢对我如此大呼小叫,当心……”
那萧先生不等他说完,当即打断他的话,淡淡地说道:“元月初七,齐云山,听云观……还要老夫继续说下去么?从此刻起,我只数三声,若是三声之后再不给老夫滚出侯府,那便休要怪老夫多嘴了。”
那任镇北听他说出这个时间和地点,脸色霎时间青红一片,脱口大喝道:“……怎么知道……”却听那萧先生已大声倒数道:“三……二……”
只听“噼里啪啦”的一串巨响,那任镇北猛一跺脚,接连踏坏了堂上的好几块方砖。然后他忽地转身,拔退就往外面跑,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听身后那萧先生大声喊道:“借出的那十万两银子休想拿回去了,就当是替积德行善。”
众人眼见这萧先生此番只是随口几句,便将那名满湖广的“三拳断山”任镇北吓得一溜烟跑掉了,暗地里都大是好奇,不知这个所谓“元月初七,齐云山,听云观”之下,究竟隐藏着任镇北的什么把柄,居然能让他一听之下,非但不再讨要那十万两银子,就连自己的脸面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