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贻香这才明白,原来关押赵小灵的那个洞穴,乃是叫做什么“坠龙窟”,所以宁萃又或者是言思道才想出“天山坠龙”这么一个称呼。然而奇怪的是墨家这两大护法听到宁萃这番胡言乱语,惊讶的却并非是什么“谢封轩”和“朝廷”,反倒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赵小灵身上。可见墨家对这位“小龙王”非但极其重视,而且是心怀忌惮。
她正思索间,忽听旁边的宁萃低声说道:“妹妹,既已知晓‘小龙王’的身份,便再无法抽身此事,以为墨家会轻易放过?所以眼下唯有我联手,方能有一线生机。”谢贻香冷哼一声,正不知应当如何向墨家辩解,谁知那墨白水的耳力甚好,宁萃这一席话竟被她听得一清二楚,当即冷冷说道:“不管们之间有什么瓜葛,既然敢闯天山墨塔,那便都留下来!”
如此一来,谢贻香只得断了辩解的念头,狠狠瞪了宁萃一眼,想不到自己这一路上与宁萃斗智,至始至终都落了下风。对面的墨剩海已转头吩咐身后的墨家弟子,竟是叫人去请巨子墨寒山前来,一名墨家弟子忍不住问道:“巨子闭关已有十多年之久,每年也不过现身一两次。今夜不过是三个年轻人闯进墨塔,若是以此惊动巨子,似乎有些不妥。”那墨剩海当场怒道:“懂什么?要知道巨子闭关至今,便是因为此事!废话少说,赶紧去请巨子出关!”那墨家弟子不敢多问,这才急匆匆地出石门而去。
眼见对方来势汹汹,还要去请墨家的掌门人出面,谢贻香愈发感到不安。就在这时,对面的墨白水已缓缓踏上几步,抱拳说道:“墨家虽然地处西域,但江南‘竞月贻香’的大名,妾身也已久仰多时。今日谢三小姐替父前来,以朝廷的名义拜访墨家妾身不自量力,还请讨教一二。”说罢,她便双手成掌,立了个门户,竟是要以空手邀战谢贻香的乱离。
谢贻香连忙回礼,说道:“不敢,晚辈才疏学浅……”身旁宁萃又抢着说道:“白水护法亲自下场邀战,我等自当奉陪。只不过若是我们侥幸胜出,墨家是否便要依照江湖规矩,让我们三人平安离开?”
墨白水还未来得及答话,那墨剩海已厉声喝道:“还和她们废话什么?赶紧将这两个小丫头拿下!”他话虽说得凶狠,一双眼睛却死死盯住后面的赵小灵,嘴角不停地抽搐。那墨白水微微一笑,当即不再多言,脚下步伐轻盈踏上,一掌便往谢贻香胸口击来。
眼见这一战避无可避,谢贻香只得说道:“得罪。”她也不理会墨白水攻来的这一掌,手中乱离斜斜劈出,去抢攻墨白水的左肩。那墨白水不禁喝彩道:“好俊的刀法!”话音落处,她击出的手掌已在半途变招,拍向谢贻香乱离的刀身;手掌未至,掌风已将乱离荡开半尺。
谢贻香心中暗惊,想不到眼前这个中年妇人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修为绝不在自己认识的墨残空之下。若是被她这一掌拍实了,只怕自己的乱离当场便要脱手。眼见墨白水的手掌离乱离刀身不过数寸距离,就在这一刹那间,谢贻香突然将手中的乱离一转,以乱离的刀刃迎向墨白水的手掌。
话说谢贻香这一转刀看似简单,实则极难,难就难在能将时机捏拿得恰到好处。眼下墨白水这一掌已经使老,再无收手的可能,但原本拍向刀身的这一掌却变成拍向刀刃;纵然她的内力再如何深厚,也绝不可能以肉掌去狠拍锋利的刀刃。眼看墨白水便要伤在谢贻香的刀下,对面的墨家弟子都是大惊失色,不料墨白水身居墨家四大护法之一,到底是真材实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居然将手掌弯曲,以五指钳住了谢贻香的乱离。
要知道谢贻香最大的软肋便是内力太差,当日毕府一战,不过才和那位“不死先锋”毕无宗交手一招,当场便被对方的内力震伤。而今墨白水临危不乱,变招钳住她的乱离,可谓是一举反败为胜。待到她催动内力,谢贻香若不撤刀后退,当场便要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