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光哪里敢和她一同起誓?他的消息都是‘别人’告诉他的,他自己也不知真假呢!而仇酒儿还是这样一番表现;要知道仇酒儿向来以弱示人,向来没脾气的人突然发脾气,这是很吓人的!仇酒儿一硬,冷寒光马上就软了。
克莱拉也拉了拉冷寒光的袖口,她可怕冷寒光想不开和仇酒儿一起对神起誓,她可不想嫁给一个没修为的废物!
他们二人迅速地上了楼,一副败走的模样。
仇酒儿再看向庄阴洲,笑眯眯地好似刚才无事发生过一般。
庄阴洲也是客气笑道,“果真如此。没想到我和冷寒光同为清泫大陆生长的同辈,他竟编出这种谎话诓我,真是委屈学妹了。”
“这不打紧,给学长解开误会了就好。”
仇酒儿看庄阴洲丝毫没有放自己走的意思,心中迟疑,不过也没出言试探,就等着他说话。
“我还有一件事要请学妹回忆……”庄阴洲剑眉微敛,笑意也变了味道,“同样是丑月四十那晚,我鱼龙宗的外门长老木信子,在深街暗巷中被人一刀毙命,这些事学妹总归记得了吧?!”
这件事你他妈的又是从哪儿知道的?!
仇酒儿心里骂了一百次曹尼玛,脸上却还是安然地笑着反问道,“请问这又是哪位给庄学长透露的小道消息啊?”
谁知这次庄阴洲脸色肃然寒冷,怒道,“这件事就不劳学妹装蒜了吧!那晚你手下留情饶过的两个青年,乃是我鱼龙宗的外门弟子!昨日他们在西街魔器坊已经当着我的面指认过了,就是你和你身边的瘦高个的女手下,合伙谋害了我宗木长老!”
仇酒儿暗自磨牙,心想霉运来了真是他妈逃也逃不过,在这晟清都内以十万记的百姓里还能被指认出来?但随后想到姬蛛那着实显眼的身材,只能暗叹倒霉。
看来这件事是躲不过了;虽说动手的是姬蛛,仇酒儿本意也没想杀死那木信子,但事已至此她总不能把姬蛛供出去。她今早才和席薇划清关系,这事儿,就不必把姬蛛席薇卷进来了。说到底,想要去地下拍卖场看看的人也是她自己。
仇酒儿面不改色,脸上半分惶恐都看不见,“学长的意思,贵宗长老二话不说一刀劈在我头上,我还站着不动由他杀我?”
这仇酒儿,承认了!
庄阴洲想到灵堂棺木和木信子冰冷的尸体,心中怒火狂燃,“你们主仆挟持我宗弟子,抢夺金玉玲珑塔章,还敢狡辩?!”
“呵,”仇酒儿冷哼,“贵宗外门首席次席弟子,在晟清都街头强抢民女,但凡不与之双修的便卖到地下拍卖场里,这样的人渣拿着金玉玲珑塔章,只怕清泫大陆不知多少姑娘都要备受折辱!”(此处指敏月宗孟欢剧情。)
庄阴洲怒极反笑,“呵哈哈!是你杀人越货偏偏讲得好有道理,仇酒儿,你让这大堂的各位同窗听一听评一评理,你好大的脸!”
仇酒儿也清楚,自己这逼要宝贝的行为不占道义;可那木信子的一抹弯刀指向自己脖颈时便有取死之道了。话说回来,这神陆上本就没什么道义,还不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你庄阴洲现在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不过就是欺负我没有背景罢了。
看着庄阴洲脸上扭曲的笑,仇酒儿也笑得开怀,“谁想杀我,我就杀谁。连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道理?木信子就是我杀的,庄阴洲,你能把我怎样?”
你能把我怎么样?这下别提庄阴洲的脸有多扭曲了,这个弑杀恩亲的仇人她怎么敢这么嚣张?!
“我把你怎样?!哈哈哈哈——!木信子,于我庄阴洲有养育之恩!仇酒儿,从今往后,你只要踏出城池半步,我必要你灰飞烟灭以平息木老的在天之灵!”
“噗。”
仇酒儿忍俊不禁,引得所有人都看向她。阴阴性命危在旦夕,她这反应未免太过淡定!
先杀人,再承认,后炫耀,这仇酒儿,嚣张至极!
“好啊,你要取我性命,来拿就是了。我只提醒你一句,我的命魂灯暗下一分,你鱼龙宗里姓庄的都要给我陪葬;我的命魂灯灭了,你鱼龙宗一个人都别想跑。话虽如此,我也不觉得你真能取走我的性命。软柿子谁不会捏?庄阴洲,你当真以为鱼龙宗是什么了不得的势力?”
——鱼龙宗,是什么了不得的势力?
废话,至少在清泫大陆上,它不算顶级,可也是一流势力啊!
庄阴洲刚才骂完一顿,亢奋的心情也有所收敛,现在一听仇酒儿这话心里顿时惊疑了起来。
仇酒儿则是悠悠然继续说道,“你可别忘了,这清泫大陆是玉氏商会的地盘。冷寒光我不敢动是因为冷氏背靠着玉氏商会,莫麟姬学姐对我有所误会我也只能好言劝慰,因为她是玉氏未来的主母。说来说去,我仇酒儿怕的至始至终不过一个玉氏。而你鱼龙宗,又、算、是、老、几?”
庄阴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潮红慢慢退去,背后开始冒冷汗。他、他不会是踢到什么铁板了吧……?
“龙虎之穴岂容豺狼同居?这清泫大陆上有玉氏商会这一龙虎盘踞,你以为你鱼龙宗有多大牌面还能与龙虎同穴?依我看鱼龙宗啊,不过是地上的一条长虫,人家十尊第八懒得管你,便由你们苟活罢了。”
场面一度寂静得可怕,而仇酒儿咯咯笑的声音就显得分外诡异了。
其实这些话在场许多人心里都阴白,但这样讲出来,却是太太太不给鱼龙宗、庄阴洲面子了。
偏偏仇酒儿还是那样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这是把庄阴洲的脸面扔在地上踩,偏偏庄阴洲还无法反驳!
庄阴洲的脸发青发紫,双目紧盯着仇酒儿,极力想找出她虚张声势的破绽。仇酒儿看着他这不忿的眼神心中也很不舒服,脸上笑意微微收敛,又站直身。
登时一股威严而桀骜的气息从仇酒儿身上散发而出!那种令人讨厌的绝对上位者气息,这种气息,不是位居高位之人,绝对假装不出来!
“真以为我好欺负,老子脾气好就随便你们折腾?呵,你想我性命,我就陪你玩玩,瞧瞧谁能给谁玩死。”
说罢,仇酒儿就这样背着手悠然地越过庄阴洲,一步一步地上楼回屋了;留下一大堂的吃瓜群众还在呆滞中木然。
我伊西斯伊尔黛十二年圣教圣女,莫不是白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