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
仇酒儿仿佛是在母亲的怀抱中睁开了眼,这床褥太柔太软,她整个人陷在其中只觉得惬意非常。
入眼的是竹屋的棚顶,和隐约透进竹屋的阳光。竹子的芬芳气息浸在她的鼻腔中,整个房间都是不同于都市城镇的自然气氛。
“酒儿?酒儿!”
仇酒儿依旧动不了身,但玉冰却能走进仇酒儿的视野中。放大的俊颜出现在眼前,仇酒儿只觉得一惊。
他十分的——憔悴?茶色的长发散得到处都是,半湿不干的像是洗过头却故意没擦干一样;眼睛里都是血丝,这可不像他。
玉冰一直都是俊逸潇洒的,那一双凤眼看上去就觉得风流惑人,哪怕他不怒不笑地一立,谁都会觉得他是个举世无双的俊俏公子。
倾城好颜色,浅笑低敛眸。
仇酒儿从不敢直视他那双眼太久,凤眸深处看到的,氤氲眸光中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许许多多令人遐想的情感。但即使他没在看自己时,那双泛着清冷的眸子也足够摄人心魂。
此时仇酒儿看着他的眼,只觉得有些心疼。如果自己现在合上眼的话,他的心恐怕都会碎了吧。
啊,原来玉冰公子是这样喜欢着自己的啊。
仇酒儿轻启唇瓣,但嗓子还没来得及发力,玉冰便急道,“你的喉咙还没有完恢复,现在先不要说话!”
她只好无力地合上了嘴。
“你先不要睡,我去找玄女婆婆给你看一看,马上就会回来了。”
说着,人就没影了。
过了没两分钟就听急切的脚步声和竹杖点地的声音响起。
玄女老太的紫竹手杖一挥,没用两息就阴白了仇酒儿现在的情况。她把两瓶丹药扔给玉冰道,“这两瓶每日三次,一次两粒。还有这个,外用,敷在她的嗓子上,记住,不能干掉。”
玉冰急切道,“婆婆,她现在情况如何?”
“还不错,再躺上个两天应该就能下床走路了。但她周身的皮肤都是新生的,到时候恐怕会很痛苦,就先温养着吧。”说罢,玄女老太便又悠然离开了。
“酒儿,我抱你起来喂药。”
仇酒儿感觉自己又被玉冰用熟悉的姿势抱在了怀里,眼睛里都是玉冰硬朗深邃的五官,一时间塞进嘴里的丹药她都忘记吞咽了。
玉冰皱眉,他是不知道仇酒儿在对他的面容肖想着,他只怕这颗丹药喂得浅了,一会儿顺着水她咽不下去。
稍一犹豫,食指便由仇酒儿的齿间探入,将那枚丹药又往她的口腔深处按了按。
待到长指退出,他也紧张得松了口气,接着用竹节杯轻轻地喂仇酒儿喝了一小口水。
这个呆子,他就不会把我的下颌开得低一些吗,非要拿指头进去捅?!
他可真是个没伺候过人的少爷!
两人间这般暧昧的气息不由得让仇酒儿想到昨天傍晚那一次次缠绵的渡药,玉冰可能以为她还睡着,才会那般……热情地吻她吗?不过他也太放肆了,舌头那样在她嘴里游来走去,这稍微有点超过她能接受的范围了……
第二枚、第三枚。仇酒儿的脸上好像升起了两朵红霞,盯着玉冰的薄唇一副醉了酒的模样。
玉冰这次喂药显然是细心了许多,他一看仇酒儿又是一副双颊酡红的模样,还以为她又是像昨晚那般身子承受不了药力了!
玉冰脸色大变,药瓶子让他随手甩在床上,抱起人就往外跑!
“玄女婆婆——!”
内屋中的玄女老太听到这叫唤也是摸不着头脑,她这次用的药还能有什么问题??
老太身形一闪,人已经在院子里了,紫竹手杖一出,瞬间就阴白了怎么回事。
这一杖痛击在玉冰腰上,他闷哼一声,人也不由自主地朝前闯了两步,眼睛却是震惊地朝玄女老太看去。
“看什么看!你又干什么龌龊的事情惹人家姑娘脸红了?!”
“我?!”
玄女老太毫不留情地又一杖打了上来,玉冰赶忙催动身法去躲,奈何那手杖如影随形地又是咚地一声砸到了他身上!
老太大喝道,“你什么你!你敢说你这两天没对人家姑娘做什么不该做的!”
做了,不仅做了,还做得相当尽兴。
玄女老太看他俊颜微郝支支吾吾的样子就阴白了;她本是管不到玉冰做什么的,但她这么锤玉冰两下,这小姑娘总会消消气心心疼不是?
玉冰要追仇酒儿,玄女老太是怎么都得帮帮他的,毕竟都是玉氏的人,胳膊肘总是不能往外拐的。别说昨天那奇葩的渡药方式,玄女老太救人无数怎么可能没别的法子?今天也是给两人留足了独处的空间。
“你这混小子,我玉氏交给你的教养都被你忘光了!你这混蛋玩应!”
说着,紫竹手杖又朝着玉冰后背招呼上去。一下、两下、三下,足足打够了五下,老太才气喘吁吁地点着竹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