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冰蹙着眉,无奈道,“你说得太过了,酒儿。”
我说的过了,那她的话就不过分吗?
你母亲对我做过的事难道不是过分百倍吗?
你也不把我当成与你同等的人看吗?
玉冰打得不重,可却远比玉夫人打的那一下要疼。
心,疼。
仇酒儿定定地盯着玉冰看,黑红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这幅神色也令玉冰心生悔意,他握住仇酒儿的双肩道,“我们是我们,她是她,不理她就是了。她是我母亲,你不该那般讲话。”
“你就没听到她是怎么侮辱我的吗?”
豆大的泪滴从仇酒儿脸上滑落,她一把推开玉冰的手,“她是这玉氏宗府的主母!你说什么她是她,难道你要我永远只待在小小的暖冰殿里么。我是什么啊,我无名无分地跟着你,所以连尊严和自我都不配拥有了吗?”
玉冰一直摇头,他想开口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什么啊,这不是一样的吗。在你眼里我只是个暖床的,所以她辱我十句,我就连一句都驳不得了。”
仇酒儿的眼前一片模糊,这两巴掌扇得她颜面无,她背过身逃似的离开了未央殿。
亲卫头领已经石化,他不知道这些事是不是应该禀报。
玉冰刚抬腿准备去追,玉夫人却一把拉住他。就像许多伦理戏里演的那样,母子、夫妻,争争吵吵、纠纠缠缠……玉夫人同样对玉冰那句‘我们是我们,她是她’感到不满,她怎么会轻易放玉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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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你去外面守着,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宝珠看着主子左右通红的脸蛋,低头应了声是就乖乖出去了。
仇酒儿洗了把脸,又涂了些灵药消肿,勉强才能将左脸上的指痕遮住。正当她对着镜子仔细端详时,隔壁传来一道轻掩的低笑。
她闻声走过去,是宝乐正在柜子后面窥视着。
“仇姑娘,有事么?”
宝乐敷衍地行了个礼,眼中是落井下石的嘲讽。
仇酒儿面无表情。
妖哑出鞘,唰的一声,殿内又安静了。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也离开么?因为我早就想杀你了。
这一刀直穿宝乐的胸口!她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喊就丢了性命。
她殿内的小丫鬟还敢笑话她?当个眼线,还当出优越感来了?死不足惜。
仇酒儿不管那尸体,开始整理起暖冰殿来;将属于她的东西都放回虚荣之戒,再将虚荣之戒里玉冰送的东西拿出来。
她从一排绚丽华美的发簪中拿回唯一一支破烂银孔雀,从一墙挂好的劲装礼服里拿出唯一一件她自己买的元羲长裙。赤血玉兔、祛除丹毒的药液、一身身深黑的同款劲装……不要了,都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