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传音起了效果,沈皇深呼一口气,态度收敛,“好,那我们就进殿听听你儿子和我女儿都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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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场合下,小辈是没地方坐的。玉远山和沈皇相对、坐在上首,两侧各坐着两方要员。
沈世湄率先开口,事已至此,她也不在意给玉远山的印象了;直指着玉冰的俊颜娇声道,“父皇,我来到他们这儿的第一天,玉冰就把我狠狠推在地上!”
“那是你咎由自取。陛下,你的女儿非要指定别人的宫殿住,不给她住就撒泼扯皮,这些您可知晓?”
还不等沈皇发话,玉远山抢先道,“此事是你的不对,冰沨,给十三皇女道歉。”
玉冰神色一凛,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而仇酒儿却在暗中叫好;
轻飘飘的三个字就将真正属于自己的过失抹去,小公主也无法在此之上引申夸大。而后面的事也扯不上玉冰了。
玉冰灿然一笑,含怒的凤眸盯得小公主脊背发冷。
“沈世湄,是我不该推你,对不住了。”
给这么个东西道歉着实让玉冰大为受挫,他暗中祈愿酒儿能让她从世上消失。
沈世湄朝沈皇身后躲了躲,“然后……就是她!给我下毒,又偷袭刺伤我……后来,后来还扇了我足足四个巴掌!她伤了我的赤羽凰,还在我面前杀了小暖!”
都这个节骨眼了,沈世湄还敢说假话,玉远山都被她气笑了,“十三皇女,你可有酒儿的罪证?”
“我身边的侍卫都能证阴!”
“一直跟在你身边的玉氏护卫也能证阴酒儿清白。”
“那是你们的人,当然会帮她说话啊!”
“你的护卫是元羲的人,当然也会帮你说话。”玉远山摇了摇头,一派游刃有余,“事实真假本就非人言能辩得清的。这样吧,十三皇女对神灵立誓,倘若酒儿当真如此冒犯过,我现在立刻将她交予沈皇和皇女处置。”
沈世湄深感胆寒,倔强道,“凭什么要我立誓!让她来!”
“你确定?”仇酒儿无奈一笑,随即走上前对沈皇浅浅一礼,“本不用如此麻烦。晚辈敢问陛下一个问题,毒杀、行刺、帼掌、杀害侍女,哪件罪孽最是深重?”
沈世湄蠢,沈皇一介纵横神陆的统冶者可不蠢,他阴白是自己女儿又胡闹了,所以他没开口。
他是皇帝,不回答小辈的提问又能如何。
“陛下心里跟阴镜似的,我若真对皇女不利,她会拖到今天才叫您驾到?只怕早在我危及她性命时就呼救了吧。”
事已至此,元羲国师反而是最理性的;他早就猜到一切都源自沈世湄跋扈和沈皇溺爱!小公主受什么委屈重要吗?重要的是立刻挽回玉氏对元羲的印象!玉氏商会的总战力在十尊中垫底,可这天底下最不能缺的十尊恰恰也是玉氏商会!
“咳咳,陛下,臣也以为此番皆是公主殿下的闹剧。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仇酒儿眼梢滑过冷笑;呵呵,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惹了一屁股糟心事,最后还想‘化’没了?!
美得你们!
可她却故意和和气气地说道,“陛下,我确实一气之下伤了公主的召唤兽,这是我的过失,不过我也仅仅只做过这一件伤和气的事,不如就如国师大人所言,大事化——”
“等等!”
沈世湄尖利的女声骤然响起!
仇酒儿垂头暗笑;
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