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话说完，冯素又犹豫了。
冯家和霍家镇守与边疆不同的两块地，霍昆的父亲也常年在边境。
如果说，霍昆不是霍昆，而是另有其人，那么他未必不是霍家的人。
这样一来，他想要报复霍家，报复北朝，就全部有了理由。
私生子报复原身家庭的事情，并不少见。
陈冬青想起皇后，愈发替她觉得后悔。
恐怕她自己也想不到，她心心念念了大半辈子的将军，最后居然是个私生子，是个假人。
“我曾经就觉得怀疑，为什么霍昆能从百军之中杀将而出，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个典故。”
杀将的，是霍昆，然而代替他领了功勋的，却是另一个人。
那个人，没准还有蛮人的血统，和霍昆如出一辙的长相。
“这也太过巧合了。”
最后，冯素感慨道。
“艺术起源于生活。”陈冬青望了望天色，“不过，我们现在该担心的是：要下雨了。”
在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去想其他人的比较好。
冯素不愧是天选者，很快振作起精神，望着顶上天色，却纳罕道：“这也倒是奇怪。明明是冬季，为何还会有打雷的迹象？”
陈冬青心下觉得不对，催促冯素：“如果我是你，现在就立刻找个地方避避。”
冯素觉得她说得有理。
毕竟现在她和陈冬青站在一览无余的光地上，就是两根引雷的柱子，等着天打雷劈。不找个地方躲藏，实在很难存活。
“或许这里会有什么山洞之类的地方可以躲避。”她随口道。
陈冬青连连摇头。
别说山洞，这里连山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山洞？
看来，天选者的光环也不是随时随地都有用的。
她的想法刚刚落地，就听得冯素惨叫一声，不知滑去了哪里。
陈冬青小跑两步上前查看，瞧见冯素跌进了一处洞中，里头黝黑黝黑，看不清有什么情况。
她不想在冯素面前展露自己的魔气，遂黑着眼朝下头问了句：“冯素？你可还好？”
冯素回答，不太好。
她点燃自己手中的火折子，差点没有吓得丢了出去。
她跌下去，正好跌进了一具冻尸的怀里。
尸体的衣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看不出来是哪个国家，哪个年龄。甚至不太能看清楚对方究竟是男是女。
冯素试图拨开碎冰，却不得不放弃。
对方冻得太结实，几乎和冰融为一体。想要把冰敲掉，那和把他的尸体敲掉也没什么区别。
冯素放弃了。
她捏着火折子，往后瞧去，又发出了一声尖叫。
一惊一乍，叫陈冬青不得不跳下洞来：“怎么了？”
冯素没有说话，可陈冬青已经看清楚了里头的景象。
这分明是个住处，曾有人在这里建了一个小小的地洞，以求安稳。
可这里没有粮食，刚刚在洞口那个，应该就是那个饿死的主人。
冯素朝他拜了两拜，对陈冬青道：“我们暂时住在这里，不过你有粮食么？”
陈冬青默默看了一眼系统木门里的瓜果蔬菜，认真回答道：“没有。”
她真的没有。
瓜果蔬菜不算粮食。
冯素叹了口气。
想想，她又叹了口气。
“要是夏季，或许我们两个还能挖挖野菜填填肚子，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冯素开始觉得的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