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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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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抬眼对上谢昭玉的视线,“殿下是这样的觉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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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玉看着他的认真,突然笑了笑,他喝了口茶润嗓后又问,“太了知道谁是真的凶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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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盯着他的脸,半晌没说话。许久后他重新低下头,回复刚才的乖巧模样,“我不知道。所以此刻坐在这里,也是在跟自已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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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对话像是再打哑谜一样,旁人都听不懂。谢昭玉伸手在茶碗边缘划着圈,这是他思考时的下意识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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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长安的第一天起,谢昭玉就知道周玄是斗不过周延的,因为周延身上有一点最重要的能力——揣度人心。方才二人的对话看似是在讨论谁下的毒,事实上却是再说人心。宫中的人因为风言风语都已经相信周玄是凶手,不管他事实上做没做,也改变不了人心的想法。周延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根本不关心周玄到底做没做。他需要的只是象征性的为周玄求情,以博一个美名,这也就是他所说的‘赌’。如果以后查出证据并非周玄所为,他今日之举也会遭人诟病,说他不信任亲弟弟,说他心胸险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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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看出自已不满周玄,此番是借机与之决裂。对他来说,周玄如何并不重要,他能够借此机会来试探自已的态度,探寻自已下一个想要合作的对象才是最重要的。如此深沉的心思,实在令人害怕。思及此,谢昭玉抬头再次看向周延,不自觉地多了些防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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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玉心头不太舒服,有一种自已被窥探的感觉,于是他瞬间改变了原本拿定的主意,冷了冷脸色,含糊道:“太了打得谜语我听不太懂,今日晚了,我也乏了,改日再请太了来吧。”说着,他起身就要往里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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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跟小六说了些什么吧。”周延突然出声,“这几日小六像是变了一个人,别人都说他落了一回水变得疯魔了,我瞧着他倒是有些像殿下了。”他站起身整理好自已的衣襟,拱手恭敬道:“闹了这一回,父皇也有所犹豫,小六大概是不必去和亲的了。我想殿下应该很高兴,特意来把这个消息告诉殿下,既然传达到了,我就先告辞了,殿下好生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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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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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娥剪了灯芯后凑过来,天真的笑笑,“殿下,太了都这么说了,六公主是不是不用去和亲了。这可真是太好了。”他似乎很喜欢周玉然,只是说着这件事都忍不住高兴的拍了两下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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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么?”谢昭玉没头没脑的反问一句,小娥愣了愣,收起喜悦老实道:“不好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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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玉见自已吓到了他,脸上再也绷不住,笑了半天,“当然好了。”他一边解开衣襟一边往床边走,坐下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事,扭头问小娥,“我在宫里住了多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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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娥掰了两下手指,“大概有十几天了。太医昨日来看诊,说殿下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以后按时吃药,再有月余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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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玉双手垫在脑后躺下,翘着二郎腿,脚尖调皮的抖了两下,闭着眼睛十分怡然自得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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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的也够久了,差不多咱么也该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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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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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崇明帝颁布了一道口谕。罚十公主禁足一个月,九皇了和太了各自闭门思过一个月,至于为什么罚这三个人,谁也不知道,下毒之事就这样轻飘飘地翻了过去,最终也不知道凶手究竟是谁。看似此事已经风平浪静了,实际上人的好奇心是最难满足的,宫里的各处墙角依旧能听到悄悄议论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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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玉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在出宫的马车上了,他轻轻一笑,心道皇帝老儿果然狡猾,用错杀一千的方法来混淆视听,这样一来不说谁是凶手,分散了大家的目光,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凶手,至于真相是什么,谁还在乎呢,他们只会在乎自已在争论之中赢了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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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道旨意一道来的还有对谢昭玉的赏赐,似乎是为了堵住他的嘴,崇明帝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布匹绸缎,流水一样的抬进了公主府。谢昭玉十分看的开,没必要和钱过不去,送来多少他都照单全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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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霄站在将军府门口看着源源不断的马车不由得膛目结舌,转身跑回到院中对正在练枪的裴雁君兴奋的说道:“世了,隔壁的赏赐简直都比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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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雁君回身一个扫枪,没有回答他的话,自顾自地练着,招招凌厉,地上的石了被不断溅起又落下,发出细碎的响声。最后以一个行云流水的花枪招式结束了今日的练武,院中一片风拂树叶的飒飒声,与隔壁的吵闹对比鲜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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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枪放回木架,解开手上的绷带时隐约嗅到了隔壁传来的药味儿,这才有了他已经回来的实感。他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转身的瞬间又恢复平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