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怎样的诅咒,都必定来自于人类”禅院甚尔这样说。
他的手指从恋人的脊背一路划下。
明光院忍无可忍,他转身抓住禅院甚尔那只小动作不断的手,控诉地看着他。
禅院甚尔被明光院这样怒气冲冲的眼神盯着,也没有半点心虚的意思,反而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摩挲了一下自己嘴角的伤疤,动作温柔又暧昧。
那是明光院亲吻过的地方。
明光院被禅院甚尔的暗示弄得局促不安,不过他现在好歹是进步了一些,只有耳朵红了。看到他这副克制的样子,禅院甚尔原本还想做点更过分的事情,可到底他的理智还在,甚尔看了一眼旁边的僧人,只能遗憾地退而求其次,选择和自家恋人十指相扣。
计谋得逞的男人的心情似乎非常不错。连带着对僧人也多了几分耐心。
僧人看到面前两个人的互动,却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甚至他的脸色都没有半点变化。
他只是说说:“我的孩子……能预知他人的不幸。”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下来。
天快黑了,粘稠的夕阳几乎要具现化,流淌而下。
僧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保持沉默了,他领着禅院甚尔和明光院走到了客房。客房是用纸门隔开的,只要把纸门拉起,房间就能相通。
这样的设计显然让禅院甚尔非常高兴,他敲了敲纸门,若有所指地说:“这种门真不错,就是隔音有点差劲……阿净,就算忍不住,晚上也不可以发出太大的声音哦。”
明光院面无表情:“天还没黑,你在说什么梦话呢。”
禅院甚尔故意逗弄他:“我只是说晚上你玩游戏时声音不能太大,你在想什么?”
明光院把换下来的外套扔到了禅院甚尔的脑袋上。无论过了多久,明光院都适应不了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他从自己的背包里翻找游戏机的充电线,试图转移话题:“刚才僧人说的意思是……预知能力吗?”
禅院甚尔懒洋洋道:“怎么可能有那种天赋……命运如果真的能被观测,那群咒术界的老橘子也不必像老鼠一样把自己藏起来了。”
他提到老橘子这个词的时候皱眉,仿佛是提到了脏东西。
在明光院想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前,禅院甚尔兴致勃勃地想动明光院的游戏存档。甚尔是个游戏黑洞,被他动过的存档绝对没办法保持高分通关,明光院手忙脚乱地要抢救自己的游戏。
禅院甚尔在逗明光院的时候,还故意说些让明光院炸毛的话:“小孩子才会对这个感兴趣。”
“那你就不要偷偷动我的游戏,还覆盖掉我的存档啊!”明光院嘟哝着,最后还是心软了,“算了,看在我善良又大方的份上,本天才玩家就破例带你玩几局……”
禅院甚尔实在是很喜欢他这副精神满满的样子。他刚想抓着对方的手,沿着指尖一路亲上去的时候,刚刚才被他夸过的纸门就传来了说话声。
被打断的禅院甚尔烦躁地起身。
是夏油杰。小孩子眼里还带着水光,显然委屈得不行,才会跑到偏僻的角落里来发泄的。
隔着纸门,他的声音异常清晰。
“那个白痴老爸到底在干什么呀,完全不愿意相信我,说了那些家伙身上藏着怪物,结果最后却来指责我胡说八道。他们长着眼睛,难道就是为了装饰五官吗?”
小孩子越想越生气,踢了一脚一边的石头,没能踢得动,反而弄伤了脚,他委屈地蹲下身。
明光院发自内赞叹:“这孩子说得真好,要是早点认识他,我也不至于天天为了用什么词来形容那群蠢货而发愁了。”
禅院甚尔霸道又□□地捂住了明光院的耳朵:“不许学这个!”
“难道你平时说的下流废料就是什么好话吗”明光院艰难露出一只耳朵抗议。
他们并没有刻意放低声音,夏油杰一下子就发现了还有其他人在。自己窘迫的样子被人看到了,小孩满脸绯红:“你们为什么偷听!”
禅院甚尔反问:“我为什么要偷听一个毛头小鬼躲在这里哭?”
夏油杰怒道:“我没哭!”
“你不要欺负小孩子了”明光院在一边拱火:“甚尔你要是偷偷哭的话,我也会假装没看到的,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别人吗?”
禅院甚尔刚想说点什么,看到一边有小孩在——他还不至于在小孩子面前口无遮拦,于是他只能似笑非笑地看着明光院,舔了一下自己嘴角的伤疤。
明光院顿觉大事不妙。
夏油杰在一边徒劳地强调:“我没哭!”
明光院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挂件:“别哭啦,给你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