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诗安笑着说:“你啊,不要听别人说你会怎样,就认为自己会怎样。人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能被牵着鼻子走。”
张小法没想到,她能从一件很小的事情说出这种道理来。他想起过去,很多时候自己确实缺乏主见,父母替自己做的决定不在少数,尽管那些决定他并不很喜欢。
她见他握着勺子发呆,伸手轻轻拉了他一下:“启澜,我也想吃。把勺子给我吧。”
他看看勺子:“我先出去把它洗干净,稍等。”
她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襟,“我就是想要你用过的勺子。洗了就没有你的味道了。”
他的脸忽地红了,“我用过的不干净,为了健康着想,不要拿它吃吧。”
在一旁当电灯泡的启江,实在看不下去了。
“何小姐,你想让他亲你就直说。不用去舔勺子,嗯?”
张小法听完哥哥的话,悟出了意思:明明就是在煽动她尽快逼他就范啊!
“你俩先聊天,我出去透透气!”
他一溜烟地冲出房门,跑到离病房较远的洗衣房边上才停下来。偌大的地方,在洗衣工还没来哗哗刷洗之前,比较安静。一只只的洗衣篮顺着
墙根摆放着,每只篮子里都堆了床单和枕套。
他无意间扫了眼离身边最近的那只篮子。露出的一角床单上,正好印着房间号。那个号码,再熟悉不过了。这时候他的嗅觉开始变得灵敏,闻到丝丝血腥味。
仔细低头一看,床单上果然有块未干的血迹,殷红的颜色格外显眼。
头脑开始空白:该发生的,终于发生,还这么凑巧地给发现了。
眼前有些眩晕,也不想在这久留,转身沿着过道漫无目的地乱走。
他确实没有更好的地方可去。病房里,何诗安和启江都在期待他尽快回来,但他偏偏是想一个人安静地待着,想想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过道上的另一头,林觅拎着脏了枕套和枕巾低头朝洗衣房过来。她一直都想出来走走,然而表哥的鼻血不请自来,接二连三,使得她没法离开。若不是护士来帮忙,她连送洗的时间都没有呢……
林太太这会还在医生办公室等待章文轩回来,也没法照顾侄子。有个埋头练习写病历的助手说,大夫去药房了。她只好取了桌上的报纸读读,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启江见弟弟出去了好一会了,不免着急。何诗安想起暖水瓶还留在水房里,担心水龙头没关,瓶身受热过度会爆炸。
“哥哥,可不可以麻烦你去水房看看?我把暖水瓶忘记在那里了。启澜带我回来的时候,我也不记得他有没有关上开水龙头。”
“哎呀,我得赶紧去,万一烫伤别人就不好了。”
启江把门带上,直奔水房去了。何诗安见他俩都出去了,才放心地把枕头下藏着的内衣裤都拿到床边摊平晾着。她只想早点晾干了好穿上,光着身子套件护士服总觉得怪怪的。
没想到门很快又开了,启江拎着暖水瓶得意地跑进来,高高兴兴地喊:
“何小姐,我搞定了!速度够厉害吧?”
一心只想晾东西的她,本来是盼望他在外面多待会儿的。启江的突然归来吓得她的手一抖,把内衣裤都掉到了地上。她觉得脸上烧得慌,尽管腿疼,还是扶着床沿,弯下腰去捡,怕他凑过来不小心看见。
好在启江
放好暖水瓶后,继续吃面包,没有留意她手里拿的是什么。对于日常的小事情,他的神经总是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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