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涓涓家既有哨兵把门,又竖着偌大的一块提示牌,兄弟俩都认为硬闯是行不通的。然而他们高高兴兴地开车来看望她,是不怕这点小挫折的。启江站起来观望了片刻,指着院门西侧的一条巷子对张小法说:“三弟,你就把车停那边吧,这样不会挡道,我们走路也比较方便。”
不过,正当汽车调头往巷子开去,车后就响起了急促的喊声:“这一带都不许停车,如果坚决不听劝,后果自负!”
握着方向盘的张小法吃了一惊:原来牌子上写的“此处不得停车”,包括了这么广的范围,连三百米之外的地盘也算进去了。
启江回头对那端枪的哨兵望了一眼,大声回答:“我们原路返回,不停这边!”
另一个哨兵严肃地指挥他们后退:“先调头,再后退。听我喊口令,不喊的时候才能停。开始了:一,二,三,四……”
张小法竖着耳朵,不敢漏掉任何一个数字。车轮子不耐烦地在路面摩擦,一直退到再也望不见她家大门了,那边的哨兵才不继续喊了。
车一停稳,他俩就带着东西下来了。启江抱着小宝塔走在前面,张小法捧着花盆走后面。这一路走过去又白白多花了二十多分钟。他俩感到无奈又好气:早知道就不开车,也少费些折腾。眼看都快下午三点了,即使能见上她一面,也谈不了多久就得告别。
到了离大门一百米的地方,哨兵们见到他俩,又开口问话了。
“你们不是刚走,怎么又来了?到底是想干什么?”
“如果是想来找麻烦的,就把你们给抓起来。”
本来,启江还想低调行事,怕给旁人知道后七嘴八舌,以至于传到她父亲的耳朵里去。他在家的时候,大太太曾经暗地里说过,朱先生已经整整十年没来顾公馆了,并叮嘱儿子别对这桩婚事抱有希望,除非朱先生能再次登门和顾家冰释前嫌。
母亲的话让启江一度陷入了迷茫。父辈之间的事,他无从知晓得很清楚,也无力去扭转既成的局面。只是,他成年后喜欢上的第一个女孩子,偏偏是朱先生的掌上明珠,做父亲的谁会把女儿嫁到讨厌的
人家里去呢?
每当黑夜来临的时候,他就抱着朱涓涓送来的孩儿枕作伴,看着那可爱的娃娃,如同见着她本人一样亲切。
直觉告诉他,她对他是真的很好,不然犯不着把这么好的东西都送了过来,只为帮他少挨点罚。
何况,她上回虽然没有接受他送的首饰,却在临走前赠了几盒糕点……
要是真的能和她谈一场朋友,该多好:哪怕最后无法在一起,起码人生不会留遗憾。
有了底线,就没那么多畏惧了。启江理直气壮地应道:“我是朱小姐的朋友,两个月前才来过,今天来看她,请放我们进去吧。”
哨兵看他们手里的东西,示意让兄弟俩过来:“进门之前,需要进行全身检查,不得携带凶器。”
启江很庆幸没带军刀。张小法平时是习惯把林觅父亲送的匕首装口袋的,那晚从宿舍送林觅出来走得急,加上是在校园里,就没有拿。
最大的不爽之处就是这种变态的检查方式:翻过口袋后还要把浑身上下摸一轮,男生还好,要是女生来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借机占便宜?
两名哨兵各自将他俩一丝不苟地查完,没有发现异常,于是他们都顺利地通过。
然而这仅仅是个序曲,更难的还在后头。
一名哨兵开门先进去,留下张小法和启江在原地等着,另一名哨兵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看,仿佛还想挖出点什么信息。
这一等好比度日如年,启江端着小宝塔的手都开始发抖了,门的那一侧才响起了脚步声。
他心里有了期待:今天她会感到惊喜吗?会不会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