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初冬,为了取暖,不少人会从远郊农民手里买木炭。下午的大雨使得这辆马车无法出行,待到黄昏雨停,马车才急急忙忙地拖着木炭进城。
满载木炭的马车渐渐近了,车夫眼神不好,加上困倦,边赶车边开小差,竟然没有看到前方有个女孩子正站在路中央。
林觅听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意识到危险临近,赶紧往路边躲。
拉车的马看到路中间的人突然动起来,也受了惊,不仅不停下,还高高蹦了起来。
马车往路边一倾斜,发生了侧翻!
车夫忙着捡满地的木炭,那匹脾气暴躁的马却扯着空车,在路上随心所欲地乱跑。
主人见状拿起鞭子企图使它听话,没想到它嘶鸣一声,朝着林觅的方向奔了过来。
她看到马蹄把路上的小石子一个个地踢飞了,吓得直发抖。
情急之下不小心崴到脚,只好抱紧路边的树躲避乱飞的石子。
林觅在害怕中忘记了呼叫,却看到之前跑得比蜗牛还慢的顾启澜一言不发地冲过来。
他直接跳上了马车,没几分钟就牢牢地抓住了马脖子上垂下来的缰绳,用力地扯。
马儿在奋力抵抗,鼻孔喷出阵阵白气,蹄子在泥地上咚咚地乱踢,把车子再次掀翻了。
这时候,它与马车间连接的绳子断裂,这匹烈马甩掉了马车的束缚,只差再甩掉背上的少年,就可以逃跑了。
好在有过与胖巡捕周旋时骑马逃命的经历,所以他镇定地抱着马脖子,任凭它怎么闹腾,也没法把他摔下来。
林觅藏不住对他的关心,从树后面站出来大声喊:“好危险,你要小心啊!”
顾启澜似乎没听见,看都没看她一眼,往马肚子上用力踢了几脚,让它更用力地闹腾……
?
马儿总算是累了,车夫赶紧趁机和少年一道把这顽劣的牲口控制住。
顾启澜走到林觅面前,高高伸出手给她。
“该回去了。我扶你走。”
林觅揉着脚,抓着他的手站起来,有些不满地说:“好狠心。我脚都肿了还不帮忙。”
“怎么个帮法?”
“可以…
…抱着我回去,或者背着。”
“想得美,我还要推车,今晚你还没和我认错呢。”
顾启澜不是不想抱着她,而是他在嫌自己身上脏,靠得近了怕被吐槽。
本来他特地回宿舍洗澡换衣,就是为了给她个清洁的形象。
刚才和马扭成一团,不光沾了不少马毛和木炭粉,还染上了马儿特有的味道。
这股味道,比他被朱行远拖到马厩边闻到的,还要糟糕得多。
朱家的马是出行的,也是面子工程,有专人给它们洗澡梳毛,气味多少能忍忍。
这匹农家马估计从生下来就没有机会洗澡,主人也没心情打扮收拾它,自暴自弃的别提有多臭了。
他一面扶着林觅走,一面单手推着自行车,尽量离她的鼻子远点。
林觅起初没有留意这气味,专注地看他潮湿的头发。
她忍不住伸手去撩撩他,“哎呀,你的头发还滴水呢。”
“我晚上洗了澡。没时间擦干就出门了。”
林觅想着他和启江不久前还开车路过舞厅,所以也好奇他去了哪里。
“你不是也出去了吗?一回来就要洗澡?难道在外面把身体弄脏了?”
他望着她气得想扭头就走。
什么时候学会了怼人,还专挑敏感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