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嘟嘟响了几下,顺利接通。
何诗安略为紧张地握着听筒,等了十几秒。
见那头的人不说话,试探性地轻轻“喂”了一声。
三太太听出是年轻女人,顿时生疑:难不成是老爷在外头养的金丝雀?
她急急地质问:“哪个小贱人,快报上名来!”
诗安立刻辨认出是与启澜为敌的后妈,恨得咬牙:他受的罪吃的苦,都是这个恶女人作的。
依她的性子,早就想破口大骂,然而今晚还得约启江出来呢。
只好把心头的怒火压下去,假装温柔地说:“太太好,我是启江的朋友呀。今晚可想念他了。请您帮忙转告好不好?我送您今冬最流行的白狐皮手套。”
白狐皮手套?
紧俏的奢侈品啊!
一双至少都上百大洋了!
三太太吃惊地想,这女孩子出手可真阔绰。
这么轻松就能得到礼物,何乐而不为呢。
她暗自叹道:老二和朱涓涓闹别扭才一个多月,就神速地找到了新欢,听起来还挺有钱。
自从朱涓涓从顾公馆被气走以后,三太太早就不在启江身上下政治联姻的赌注了。
她倒是有兴趣看看,留过洋的二少爷在和什么样的女人谈朋友。
于是爽快地说:“好,好,马上喊他来。”
顾启江在房中给朱涓涓写信,提笔半天,也写不出满意的几句话,只好重复地撕了写,写了撕。
忽而听到一个女人尖着嗓子在窗外叫唤:“老二,女朋友打电话给你了!”
女朋友?!
启江惊得跳起来,“三妈妈,您可别误会,我啥时候说过有朋友了?”
“还害羞呀,女孩子都大方承认了呢。你先去接电话,明儿吃饭时和我们细细说。赶在老大前面娶亲也是好的。”
他听完愈发纳闷,但不再和三太太辩解,打开门就去书房了。
令他受不了的是,接到电话,刚确认是诗安,三太太就进来监视了。
无奈之下,启江觉得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上次在天津火车站演过卖糖葫芦的,成功骗过了林觅。
这次,他惴惴不安
地和诗安装情侣。
酝酿了三个月,好不容易琢磨出的表白,本来是要献给朱涓涓的。
为了弟弟,启江眼睛一闭,忍痛献出去了。
“何小姐,我思念你好几天,人都瘦了一大圈,今晚当着三妈妈,我向你表达心中积蓄已久的仰慕之情……”
诗安拼命地捂住嘴不让自己惊叫:肉麻死了……
从启江的话间,她听出三太太在场,匆匆结束通话。
“哥哥,我马上找你,你要在门口接我。”
两人尽管心里都觉得“别扭”,想到启澜的安全,这点事就不算啥了。
启江换上大衣,把包带上,在门口等到了诗安的汽车。
三太太披着皮外套从门里出来,诗安见状,亲自下车递上白狐皮手套。
她假意客气推让一番,把手套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