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举起刀柄,准备刺过去,却听到了“扑通”一声响。
水花溅起来,湿了她的眼睛。
然而她终究是念着他的好的。
看到他从桥上坠落池塘,手中的刀就掉落了。
小金没有犹豫,跟着跳了下去。
她的水性很一般,甚至还不如顾启江。
但这个时刻,她知道没有什么比救人更重要。
虽然她的双手一直在杀人,没有救过人,他成了个例外。
随着一阵泛起的涟漪,水面又渐渐地平静。
启江不过在水底停留了两分钟,就回到了岸边。
她俯身下去,听不到他的心跳,眉心出了一层冷汗……
等到天明,顾公馆负责打扫花园的佣人,在桥上扫雪,并未觉察到异样。
桥边的脚印已经被雪花掩盖。
丢下的衣服和领带也被拿走。
除了大太太养在屋里的一只红嘴鹦鹉,没有人知道发生过什么。
鸟儿只会学舌。
而且它很懒惰,养了整整一年都只会
挑最容易的“你好”说个不停。
这天却吐出了令人震惊的话。
“二少爷,你醒醒!”
“我可不可以杀了你!”
启江直到中午才苏醒。
他眼前渐渐浮现出熟悉的摆设,明白自己又回到了人间。
身上好像是害了一场大病,没有力气。
他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穿过房间来到窗前。
鹦鹉见了他又把那番话大声说了一遍。
他起初没反应过来,被鸟儿的话惹火了,拿起一个喂食的小勺子对着它的大尾巴挥了挥,吓得它夹紧尾巴不吱声。
大太太听到声响,从屋里出来,看到他醒了,赶紧过来给他披了外衣。
“江儿,你到底是怎么啦,看雪都能掉到水里?”
“多亏有她,不然我一觉醒来就要给伤心死了……”
启江的脑袋瞬间清醒。
“是小金吗?”
“除了她,还能有谁大半夜不怕冷去水里救你……”
他想起那把差点插进她心脏的匕首,胸口突然疼了起来。
屋里只有他和母亲。
她已经没了踪影。
“妈妈,她现在人在哪里?”
大太太指了指窗外,“在廊下给花浇水。”
他双手拉住母亲的胳膊,轻声说:“我这几个月的零用钱,您拿去给她吧,不要说是我的意思。”
大太太摸了摸他的头,把心中的疑惑缓缓地道了出来。
“她不会要的。我一早就给她好几样首饰,都是我珍藏的手镯和项链。她完全不碰。”
“这孩子不是丫头出生。她睡着的时候我悄悄看过,那肌肤不是普通人家姑娘能有的。”
“江儿,你说,好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带了这种杀人的东西在身上?要复仇么?还是入上了贼船身不由己?”
大太太继续絮絮叨叨地说。
启江耐心等母亲离开,才加快脚步往廊下走。
小金早就把水浇完了。
他找了好几圈,才看到她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晒太阳。
她背对着他,时不时的轻咳。
就这身子,还冒雪跳水去救他,感动得启江热泪盈眶。
那身黑衣已经不见了。
她穿着水蓝色的夹棉旗袍,手里抱着个暖炉。
他心疼她穿得单薄,把外套脱下,裹住了她。
了以欢